“最近晔木听话么?”
乔芷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周沉昇只当她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换了个她感兴的跟她聊。
其实他没什么别的诉求,只是想跟她平心静气地聊聊天儿,就像以前那样。
谈到晔木,乔芷安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她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认真地和他说起了晔木的近况:
“挺好的,他对我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我每天都会和他一起学习老师传过来的课件。他很聪明,学得很快。”
想到晔木对自己的态度的转变,乔芷安就激动得不行。
她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么。
只要晔木对她稍微好一点儿,她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
而且,晔木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提过禾冬,一想到这一点,乔芷安就开心得不行。
说她幼稚也好,小心眼也罢,反正她就是不愿意从晔木口中听到禾冬这个名字。
周沉昇听到乔芷安这么说,也挺欣慰的。
他一直觉得。只要他们母子两个人关系好,他的压力就会减轻一半。
……
谈到晔木,乔芷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就要往楼上走,“我上去看看晔木有没有踢被子。”
现在是四月份,北城的天气还没有转暖,晔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踢被子,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天气冷,踢被子容易导致小腿肚抽筋,他的腿本身就受过伤,脆弱得很,若是再着凉了,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周沉昇听她这么说,索性就跟着她一块儿上去了。
说来也巧,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晔木的房间之后,才现他还醒着。
乔芷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这会儿已经十一点钟了,他竟然还没睡?
“晔木,你失眠了?”乔芷安下意识地蹙眉。
晔木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几秒钟之后,不停地摇头。
“没有,我起来上厕所的。”晔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今天晚上喝水喝得太多了。”
乔芷安听过他的这番话之后,恍然大悟。
她赶紧将轮椅推过来,然后扶着晔木坐到轮椅上,准备亲自推他去上厕所。
周沉昇看出她的意图之后,立马动手拦住了她。
乔芷安愣了愣,显然是不太明白他的意图。
“你干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向他。
“上厕所这种事情,还是我带他去吧。”周沉昇一本正经地说,“他都九岁了,男女有别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儿领悟比较好。”
乔芷安想了想,周沉昇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孩子大了,应该有性别意识了,她这么做,确实挺不合适的。
于是,她很自觉地把晔木交给了周沉昇,自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
晔木睡的这间卧室卫生间比较小,轮椅根本进不去,周沉昇将轮椅停到门口之后,直接蹲下来,让晔木趴到自己背上。
乔芷安站在不远处,看着周沉昇背晔木的模样,眼眶突然泛起了湿润。
----她想起了乔承。
转眼间,乔承去世也有三年多了。
乔芷安抑郁症快康复的时候,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回北城看他,边牧帮着她联系了医院,医院那边说,他已经去世有好几个月了。
边牧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免提,乔芷安在他边儿上,听完就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之后,便开始放声大哭。
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爸爸,毕竟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有父亲陪在身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看看周沉昇对晔木的关心程度,想必晔木这些年都过得挺好的。
周沉昇个子太高,这会儿他又背着晔木,进卫生间门的时候都要曲着腿蹲下来。
将晔木放到马桶上。周沉昇转身走出去,为他关上了门。
晔木腿受伤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坐在马桶上头上厕所的。
起初的时候他特别不习惯,总觉得这样就不是男孩子了,后来周沉昇开导了他一番,他才算是拐过这个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