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忙着上前行礼。
薛名晖一脸的不耐,走到李霁开面前,突然一脚踢了过去。
李霁开想要躲,又顿住了,生生地受了对方一脚,小腿骨痛彻心扉,她扑通一声跌跪在地。
宗曜脸色陡变,死死地盯住薛名晖,捏住白玉骨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白,随即笑得人畜无害,道:“四哥,怎么了?和一介草民置什么气?”笑笑,“今儿真是个好日子,众位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来人,上茶。”
有人忙着搬来椅子,上了茶。
薛名晖径直坐下,目光阴狠地盯着李霁开,喝道:“李开,你这刁民,残忍歹毒,视天理法规如无物,如今还不把你的所作所为从实招来!”
李霁开伏地恭敬地道:“四殿下请明鉴,小的不知要招认什么。若是说鹤嘴镇命案一事,小的是迫不得已自卫,那边已经结案。至于为什么来到书院也是阴错阳差,而罗夫子之死与小的无关。”她叩头,“殿下天家龙脉,丰(慧)眼独有(具),清明公正,一定会查明真伪,求殿下明察。”
薛名晖疑惑地,“丰眼独有是什么?”
宗曜咳了声,道:“四哥,这案子疑点颇多,李开虽然顽劣,却非是奸恶之人。弟以为真凶另有其人。”
“七弟这是明着护着了?”薛名晖冷笑。
“弟只是就事论事。”宗曜不避不让。
薛名晖睨着他,道:“好,既然你说他不是凶手,那么真凶是谁?还有,案时他在哪?何人作证?”
宗曜看向李霁开,道:“你说。”
李霁开噎住了,姁姁不会给她作证,昊阳此人不能招惹。如今这个情况,即使她说出两人也没有人相信,反而会让自己以及宗曜陷入不利的境地。
她后背微凉,凶手应该是很清楚自己的软肋,先将自己的衬衣偷走,又掐准时间自己不在书院的时间,她根本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
空气一时间凝滞住了。
宗起运打了圆场,道:“四殿下,七殿下,臣以为既然这件案子有疑点,就再让人查探一番,至于这李开,先收押再说,或许,会有新的现。”
宗曜点头,薛名晖虽然不满也没有坚持。
夜色暗沉,有山雨欲来之势。幽暗的柴房里李霁开背靠着墙坐在一捆干柴上毫无睡意,她将前后抽丝剥茧,细细思索了一番。
应该说,对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至于让人这么大费周章,那么,对方的目标是宗曜?
另外,她相信阿红不会出卖自己,这其中必然有隐情,她隐隐有些担心对方。
到底是谁想要算计自己?又想得到什么?她想得脑壳疼。
悄没声地,柴房外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守护的衙役呼啦一声追了过去,只剩下两个留守的。
与此同时,又三五个黑衣人鬼魅般地飘了过来,在两人尚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名黑衣人慢慢推开了柴门,下一刻却一声惨嚎,抱着头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
其他几个黑衣人都看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啧啧啧,”李霁开倚着门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敢暗害你小爷我,也不上鹤嘴镇打听打听小爷的名号。”
宗曜从黑暗里慢吞吞地走出来,“叫什么?”
“小李滚刀!”李霁开傲娇地一捋额前的碎。
宗曜敲了下她的头,神色一冷,“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殿下!”十三一摆手,数十个暗卫无声地出现,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面面相觑了眼,便往外面退。
突然,一人扼住喉咙,双目突出,迅即倒地毙命。
紧接着,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其他黑衣人也纷纷倒地气绝。
这番动静惊动了书院的人,薛名晖和朱大人赶来时面对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都呆住了。
宗曜眉眼冷厉,“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解释?”
朱大人擦着冷汗,“下官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嗷!”的一声李霁开嚎起来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救救我!呜呜呜……”她一把抱住宗曜的腿,“殿下,殿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小的冤枉啊!各位大人,小的冤枉啊……”一边哭嚎着,一边拽着对方的衣襟胡乱擦着鼻涕眼泪。
宗曜忍着把她踢飞的冲动,喝道:“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我怕……我害怕……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害人……”李霁开又抹了把鼻涕眼泪。
宗起运实在是看不过眼,喝道:“拉开!拉开!”
几个侍卫过来拉开了李霁开,她呜咽着瑟瑟抖,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