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学生对这个来的师弟还算友好,只有那个对着王胖子冷嘲热讽的尤思远看起来有些冷淡,其中有几个学生见尤思远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师弟,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看来这是一个小帮派,以这个尤思远为头目。
顾诚玉进私塾只想用心地读书,这些拉帮结派的事他暂时不想理会,这些虽然都是一群小娃,可是也不能小看,他们身后可是都有家族撑腰的,他不想平白无故地得罪人,给自己添麻烦。当然,他也不是哪怕事儿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他在丙班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
朝着大家笑笑,坐在了位子上,等着先生过来。他现在还不“不识字”,所以也不能看书。
外面的钟声敲过三下,丙班的学生都自觉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这应该是上课的响铃声了。
果然,没等一会儿,文先生就拿着书本走了进来,同时还带进来一柄戒尺。
“今日来了同学,叫顾诚玉,也算是你们的小师弟了,日后大家要互尊互爱,共同探讨学问。好了!将昨日布置的课业都拿出来,我要先检查一遍。”
文先生按照每日的惯例,先检查昨日所学的内容。顾诚玉看着文先生从右数第一个人开始检查,是两张满满的大字,只见文先生拿起朱在大字上画了几个圈,期间还点了点头,那应该是写的还不错。
“嗯!你的字倒是一直有进步,日后要持之以恒,不可懈怠还需继续努力!”文先生对这名学生说话的语气和缓,显然很满意。
顾诚玉观察了这个学生,只见其穿着青色细布直缀,布料洗的有点白,年纪约比他大上两岁,记得刚才介绍时,他说他叫马俊晖。刚进来的时候,他是不吵闹静静看书中为数不多的一个,后来也只是说了个名字,就坐下看书了。
文先生检查的顺序是从右起第一个,竖排一直往下,再从最后一个接连第二排的最后一个往前,屋子里加上他总共有十八名学生。
其中有人得了文先生的表扬,也有人挨了批评,很快就轮到了他身后的王胖子。
“你的课业呢?完成的如何?为何不拿出来?”顾诚玉只听见文先生的语气明显严厉起来。
“我。。。。。。我的课业掉在家里了。”王胖子说的犹犹豫豫,语气中还带了点心虚的颤抖。
顾诚玉内心翻了个白眼,这个理由是要忽悠谁?这么明显的谎言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就是他这个刚来的都听出他话语里的心虚了。
“哼!前几日是被你爹带出去见世伯,昨日是姨娘病了,今日是掉在家里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简直是不成器,偷懒不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竟然还撒谎?这书你还想不想读了?难道要我亲自登门去让你爹好好管教你?小小年纪,竟然满嘴谎言,这可是身为一个读书人的品德?”文先生刚说完,屋子里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其中还夹杂着笑声。尤思远见了冷哼一声,神情有些得意。哼!他刚才还被先生表扬了呢!
文先生也是懊恼不已,这学生当初他是不想收的,资质如何尚且不说,家里的情况却殊为复杂,肯定是静不下心来好好读书的,他可不想沾染上大户人家的是非。
可是王老爷硬是求了他好久,还备下了厚礼。说来也惭愧,当年他也是囊中羞涩,急需用银子,只好答应了他。如今就是反悔也无用,既然收为学生,那就要尽力教好。
“先生,不要找我爹!我会好好学的,以后再也不敢啦!真的!先生明日在看我的课业,保证完成的好好的,昨日布置的课业,我也会在私塾里补齐了再回去。”王胖子一听见他爹,立刻服了软,哀求道。
“本来这次是不打算轻饶你的。这次是见你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只是略罚,只打你是个板子,再看你明日的表现,若是还这样,你就回去吧!你这样的学生我可教不好!”文先生只想叹气,见王祺凯认了错,也只好再给一次机会。
顾诚玉回头看着王胖子的圆脸都皱成了一张苦瓜脸,接着将左手手心向上,摊在书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文先生的十板子,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的,可到底没喊一声疼。打完之后,手都胀了起来。
接下来又将剩下的学生检查完毕,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不到。
顾诚玉观察了下来,这个丙班里有三个学生的成绩稍微突出些,一个是刚才的马俊晖,还有一个是尤思远,最后一个自他进屋子后,就见他一直保持沉默,也没做自我介绍,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其余人的成绩就较为普通了。不过,一个屋子里所有的人学习的进步不是都一样的,有的人已经读到三字经,还有的人读到百家姓,估计一个是进学的早晚,还有一个是资质、勤奋的原因了。
文先生走到顾诚玉的面前,“可会磨墨?拿?”
“回先生,不曾学过。”顾诚玉站起身,恭敬地回道。
“嗯!那我写两个字,你在旁边认真的看着。”文先生让顾诚玉走到旁边,他坐在了座位上将怎么拿、怎么磨墨仔细讲解了一番,又就着顾诚玉铺设的纸写了两个大字。
“你现在还在初学的阶段,只要能将字写的端正正确即可,等会儿我会教你读千字文,今日你的课业就是对照书上的千字文写。我刚才的动作,你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原来就会写,所以这都是手到擒来的事。顾诚玉看了看文先生的字,咦?大衍朝竟然还有馆体吗?馆体字体秀润华美、正雅圆融,文先生这里写的字不仅端正,而且不失灵秀之美。
馆体是前世后期科举考试必用的字体,虽然字体端正,可是难免千篇一律,流于俗套。文先生能将馆体写出自己的风格,看来在书法的造诣上也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