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二夫妇回了房中,何氏探探门外没人,关上房门。看到两个儿子还在炕上睡得正香,亲了两口,又见顾诚义合衣躺在炕边上。
回想起刚才正屋的事,何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小心地瞅了眼顾诚义,见他不说话,又怕他还为刚才的事儿怪她。
“娃儿他爹,你说爹就知道偏心,平时总偏几个小的,现在又生了一个,我看呐,更是当个宝贝了。这婆婆她自己摔了,还赖上我了,家里也不是村里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干嘛非得这么省?连吃顿饱饭都不成,见天地忙活,还餐餐喝那野菜疙瘩汤,人都要饿坏了。要我说,这是舍不得我们吃呢,那几个还小,娘天天给他们开小灶,就是想让你和老大兄弟俩给他们当牛做马呢!”
何氏等了一会儿,见顾诚义到现在还不出声就抱怨上了,对刚才的处罚就是不服气。
“行了,这事儿总有你的错,你要是不犯馋,咋会有那么多的事?再说了,你自个儿吃就算了,还给大丫吃,这吃一块少一块,就算当时没看见,过后难道不会现鸡蛋少了?这次爹可是动了大火了,我给你求了情,你最近可别惹事儿。不然下次,我可不管你。”顾老二不耐烦地回道,平日里做活已经够累的了,回来还要理这些琐事。
“我那不是想着我偷吃让大丫看见回头去告状?再说了,给她一口尝尝,到时候少了,不就能说是大丫吃的了?谁知道娘会在那时候进来?”何氏还觉得心里委屈呢,这鸡蛋老三和老四吃得,就连顾婉那破丫头片子也吃得,偏生她就吃不得?
逢年过节才沾点荤腥,都忘了鸡蛋是啥味儿了,转而一想,不对呀!
“咋地?我给你们老顾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还真能休了我?没门儿。我告诉你顾诚义,你可别犯傻,你以为你离了我,就能找个年轻漂亮的?就怕到时候你那好爹,连个媳妇儿也不肯给你找的。”
何氏气急败坏,想到顾诚义真能狠下心不要她,心里就一阵凄苦。
“我这不是说说嘛,哪能不要你?这次娘吃了亏以后还不得找补回来?你啊,就作吧,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顾诚义也有些烦躁,这几天地里的活干的够呛,都起不来精神,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何氏。
何氏看顾诚义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也不敢多说了,不过还有一事放在心里,必是要问清楚的。
“娃儿他爹,昨儿个那个和尚给爹的玉佩你可瞧见了?那玉值不值钱?咱一年忙到头也没见几个钱,要是能换了银子多好。”
“我瞧不明白好坏,但是瞧着倒不是个便宜货,比村儿里赵老爷戴的瞧着都好哩。”
“啥?这赁好的东西咋就给了咱爹?这可是要了,指不定那玉还能换些铜钱呢!”何氏眼前仿佛都是铜钱,这是要啊。至于为什么是铜钱,而不是银子,因为不敢想啊。活了这么些岁数,就没得过银子,见得最多的就是铜板。
顾诚义看了一眼白日做梦的何氏。
“别瞎想了,那玉倒是好玉,可惜那玉破了,上面裂了几条缝,还只有半块,能值钱?”说起这顾诚义也惋惜不已。“啊?我就说嘛,要真值那老鼻子钱,那和尚会送给爹?哎!我没瞧着那玉,你看那玉破了,还能值钱不?”何氏捶胸顿足,恨不得立马将玉卖了。
“那玉你是别想了,那玉是老五的,那大师想是个高僧,你去了灶间没瞧见,娘还没生,他却知道娘要生的是儿子,还说老五将来能光宗耀祖,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明白,反正就那意思。大师可说了,那玉就是老五的,且本来就是老五的,说是物归原主,你要卖玉,爹铁定是不准的,你可别没事就作妖。”顾诚义警告地看了何氏一眼,那玉都破了,想来也是不太值钱,若提议将它卖了,卖不了钱不说,还惹得爹娘生气。
“还有这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爹,这不会是娘从哪找来的人骗咱的吧?还光宗耀祖?”何氏一脸的不相信。
“瞎咧咧啥?难道娘会知道她今天生娃?若是五弟将来真能有出息,咱总能沾上光吧?”
顾诚义也半信半疑,农家小子,能有多大的出息?还不是地里刨食儿?不过想着五弟要真达了,总不会忘了自家做兄弟的。
“得了吧?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奶娃儿呢,你还真指着他呢?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自个儿咋多挣几个铜板呢!你上次去镇上做活的钱都给了爹娘,咋就没多留几个下来?就抠着了五个?”
何氏见那玉佩换不来钱,便想到几天前顾诚义去镇上打短工的事儿。在江边码头上扛了半个月的货,回来全上交了,前几日地里忙,顾诚义吃了饭倒头就睡,也没来得及问。
“那扛货的活都是十五文一天,扛了正好半个月,都是有数的,那五个铜板还是周掌柜的见我和大哥干活实诚,额外给的赏钱,不然这五文也剩不下,五文也不少了,咋地?你嫌少,我交给爹去。”顾诚义说着气呼呼地就要起身。
其实这钱还是因为大哥干活卖力,周掌柜才赏的。他干活一般,虽也不偷懒,但也不会下死力气,偏生老大实诚,周掌柜满意,才顺带又赏了他。不过,顾诚义不会说出来就是了,男人总是好面子,不想给婆娘知道得了赏钱是靠大哥。见她这会儿竟然还嫌少,本来还一文也不会有,给何氏正好戳到了痛处,就火了起来。
“我不就是说说嘛?哪会嫌少?晓得你干活辛苦,昨儿在灶房里拿了两个窝窝,差点让大嫂瞧见,这干的力气活,又吃不饱,人不得垮了?你吃一个,给俩娃吃一个。”何氏其实也就是多嘴问问,她也知道去码头扛活的周掌柜是公爹的老相识,做了多少天,得了多少铜板,公爹全知道,想私藏也不行。就那五个铜板还以为是娃儿他爹接的私活呢!
顾诚义原本心里窝着火,看见何氏手里的窝头,那气也就消了,到底还是想着他的。
何氏也是心疼她家男人的,这世道女人活着还要依附男人的,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娃,要拉拔长大不容易。
“你歇会儿吧,地里的活还没完,马上就要下地去了。”何氏将手里的窝头递了一个给顾诚义,转身将另一个放在了炕边的桌子上,拿碗盖上,等娃醒了分着吃。
看着顾诚义歇下,何氏想了想,走到屋子墙角边。对着满墙的坑坑洞洞,从左边数起第八块,抠出一块松动的土砖,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这赫然是一串铜钱,约莫有一百多个,将铜板数了数,上扬的嘴角止也止不住,数完又摸了摸那些铜板,这才依依不舍地重又放进墙洞里,拿土砖塞上,见与旁边的土墙没啥区别才放心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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