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阿秋伸手提上尿桶,打开卧室门扭头问,“准备好了吗小锋哥?咱们走吧。”
等阿秋去茅房把尿桶放好,林小锋跟着她来到生产队保管室。
此时保管室门口,已经有一大群生产队社员,各自紧张不安的攥着工分本子,站在寒风中瑟瑟抖等候了。
前面的社员开始和生产队结算。
其中有人能领钱。
有的人则只能在欠条上摁完手印,最终空手而回。
只不过无论是领到钱、还是没领到钱的社员,他们临出院子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往地上狠狠的吐一口老痰!
起床气,都这么大的吗?
也就是那3位还来得及回城的知青,她们倒是更干脆些:
算完工分,不管有钱没钱拿,知青们各自揣上欠条或者是零钱就走,绝不多说半句!
更不会向生产队的干部们,说个“谢”字。
过了一会儿,总算轮到林小锋了。
“林大娘家的!”
林小锋上前,阿秋畏畏缩缩的躲在身后,两人在会计办公桌前站好。
“林大娘家妇女工、‘半劳力’各一,今年林大娘出工36o天,她是半劳力,每天5个工分,算下来是18oo。”
阿秋才嫁过来半年,出工18o天。妇女工一天挣8个工分,所以阿秋的工分是144o个。。。对吧?”
林小锋没说话。
自己才来到这个时代短短4天,属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真还没法回答。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禁忌很多,而且执行起那些条条框框的随意性很大。
谁要是行差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会给他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轻则到高台上去鞠躬反省,尝尝干煎鞋底板的味道。
严重一点的话,还得随时进去用搪瓷缸子吃饭、背21条。
所以,
已经领教过大木棒子欢迎仪式的林小锋打定主意:多听多看多想,谨言慎行随大流。
见林小锋不说话。
会计鼓囊一句:“问你呢!这工分算的对不对?”
“对对对,领导您算了就是。”躲无可躲,林小锋只好敷衍一句。
这句‘领导’显然让对方很受用。
但会计知道他自己不能骄傲,只见会计板起脸,“什么叫我算了就是?有疑问你只管提出来嘛,干群平等,你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群众,也有核对的权利对不对?
听好了啊,林大娘家算下来总共324o个工分,1o个工分2毛1。。。共计68块零4分。”
林大娘和阿秋两个人一番辛苦下来,就这么点收入?
这下子!
别说阿秋了,就连啥行情都搞不清楚的林小锋都不由一怔,“这。。。这么少?”
“先别说多少。去年林大娘家3个人的口粮,折价73块8,三级提留款27块4,修水库集资款12块钱6毛7,城乡建设基金、教育附加是。。。”
保管室门口。
穿着四个兜干部服的会计,手中算盘打的飞快。
没一会儿,
林大娘家的收支账就结算清楚了:“听好了,林大娘家今年算下来,倒欠生产队57块钱6毛2。。。你是让林大娘过来补齐,还是。。。?”
阿秋虽然懂得生产队里的所有行情,但她毕竟是一位才刚刚18虚岁的乖巧姑娘。
心善不说,脸皮还薄。
她别说在生产队干部面前了,就是在阿秋自己的亲生爹娘跟前,也是没有半点言权的。
心里彷徨的阿秋只好期期艾艾望向林小锋,好似在看主心骨一样。
却被睡床边的阿秋抢了先,“小锋哥,我陪你去。”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林大娘把她身上的棉袄脱下递给阿秋,“阿秋啊,外面冷,来,你把我这件棉袄穿上。”
阿秋很轻盈的翻身下床,“不用了娘,您赶紧穿上,别感冒了。我身体好,不怕冻。”
只见率先下床的阿秋,先是给炭盆里加了一点点木炭,“呼嘟呼嘟”吹了两口。
炭火终于红,屋里顿时暖和了一点点。
给火盆添好木炭。
随后阿秋伸手提上尿桶,打开卧室门扭头问,“准备好了吗小锋哥?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