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个女子内心的难以控制的厌恶。
晋思羽手悬在半空,对着那抹鸡皮疙瘩细密的肌肤,忽然觉得自己是半路劫色拖人入树林用蛮力压伏女子的那种下三流贼。
怒火腾腾的燃起来,金尊玉贵皇子的骄傲,使他无法再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手指一抖,被褥卷过,覆住了她凌乱的衣襟,他一言不站起,大步行出。
门关上的声音重重一响,哐的一声四壁都似在摇晃。
四面恢复了安静,良久之后,她睁开了眼,有点疲倦的,笑了笑。
随即撇了撇嘴,艰难的用自己包扎得熊掌似的手,在腰后摸了摸。
一只小蚂蚁,被她给摸了出来。
用恩人的表情凝视着这只刚才她下地偷偷摸来的蚂蚁,她神情似笑非笑,半晌轻轻道:“多谢你爬啊爬,捍卫了我的贞操,不然这鸡皮疙瘩,可真不容易说起就起。”
月光照进她双眸,冷而睥睨的目光一闪。
随即她轻轻一吹,将蚂蚁吹落在地,如吹落这尘世,无限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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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到了二更,隐约传来车马辘辘声响。
按照安王殿下的吩咐,今夜便要将死囚装车送往浦城府衙大牢。
四面都很安静,看不出戒备森严,本来也没有必要,因为囚犯已经历经酷刑奄奄一息,你就是放她出囚笼,她也未必有力气爬出三步。
“王芍药”小姐所在的静室也很安静,该特殊囚犯病重,来来往往不是大夫就是侍女,看守的护卫懒洋洋靠着门洞低低聊着天。
虽然沉静而放松,空气中却似有隐约的张力,绷紧在幽暗的夜色里。
二更鼓两声。
静室床上的她,突然睁开了眼。
先偏头对床下看了看,侍女在脚踏上沉沉的睡着,她慢慢掀开被褥,缓缓下床。
落足无声,侍女未醒。
她一抹游魂般的出了房,门口侍卫抱着长枪坐在长廊边,头一点一点,她从身边掠过都不曾觉察。
走廊尽头,一队侍卫正好交班,错开行过。
她不动声色的便飘过长廊,偏巧今晚侍女给她换的是黑色的中衣,一点也不显眼。
转过回廊,是一方院子,院子里没有侍卫,月洞门那边有。
月洞门那边的侍卫,躲在阴暗处,头靠头在看****,不住嘻嘻笑着,哪里还顾得上抬头看一眼。
她飘过他们身后,从一丛花树后面转了过去。
几个侍卫仿佛全无觉察,却突然抬起头,互相看了看。
一道黑影,无声的出现在他们身后,侍卫们赶紧丢下****,恭谨的垂手侍立。
“出去了?”来者沉声问。
侍卫点点头。
月色下那人神色沉肃,眼神闪动着复杂的意味,正是晋思羽。
他默然半晌,挥挥手,侍卫走开去,****丢在地上无人捡拾。
“殿下,要不要……”他身后有人低声问。
晋思羽淡淡道:“我自己跟着,你带人等着便是。”
身后人领命而去,晋思羽又怔了一会,才飘出身去。
他追着前面那个清瘦的影子,跟着她一路穿堂过户过花园走小桥……渐渐便觉得不对。
这路,好像不是通往那暗牢的方向?
眉头皱起,晋思羽愕然的现,她摇摇摆摆的,竟然是飘向后院一个小池塘方向。
她去这里做什么?
一心以为她要去暗牢,满怀复杂心情等着守株待兔的晋思羽,怔怔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蹒跚的走过带露的草丛,步过白石地,摇摇晃晃,直奔池塘边。
池塘是人工挖出来的,原本这家附庸风雅,在池塘边养了仙鹤,后来仙鹤死了,池塘便空了出来,水质清冽,在月色下光泽粼粼。
她步到池塘边,停也不停,抬脚就跨向池塘中——
晋思羽突然掠了出去。
他身形如闪电,扑过去的身姿也仙鹤似的舒展,瞬间冲到她身后,一把抓向她后心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