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白鹿族长却点了足足有一千王军,众人扬着脖子看着刀甲鲜明的王军列队而过,眼神里的意味复杂万端。
有担忧着大王即位庆典终于又出了事端,草原或许将要爆的流血事件;有欣喜大王庆典果然生变,越乱越好不妨浑水摸鱼。
青鸟白鹿蓝熊铁豹在将王军收拢,各家族长都在悄悄传呼自己的护卫,加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人群。
达玛活佛今天精神一直有一点恍惚,坐在赫连铮身边沉思不语。
王军列队整齐的奔向不远处的布达拉第二宫,人们停下歌舞,探头张望。
“不用请,我来了。”
女声淡淡,听起来似乎并不高,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楚,台上人齐齐变了色。
人群分开一线,有人缓缓走来。
高挑清瘦的女子,黑裙端严,裙摆滚着宽银边,素净里有种凝然的沉肃,和四周的华艳对比,不觉单调反觉高贵清爽,行走间的姿态,如衣袂带风逐波水上,在日光下碧野中,飘飘而来。
人群看着这样的气质,恍惚间便忽略了那黄脸垂眉,不自觉的纷纷屏息让开。
凤知微到了。
台上族长们看着她神态雍容款款而来,神情间都有了一丝惋惜,这样的女子,应该会草原上前无来者的出众大妃,可惜……
“来到草原的母狼!”寂静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切齿大叫,“达玛阿拉说的一点也不错,你每一根毛尖都带着无解的毒药!”
“达玛阿拉早就说了你是王的劫数和陷阱,可恨大王被你这丑女蛊惑,一意孤行!”
“滚出草原,呼卓部需要的是和祥与平静,不需要你带来的血和战火!”
达玛的预言,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赫连铮为了大妃忤逆活佛自判鞭刑,所有人亲眼得见,此时不管真假,熊熊怒火都直奔凤知微而去。
有人扬手砸出了手中啃剩下的羊骨头,更多人得了提醒,就手将手中东西砸出去。
跟在凤知微身后的顾南衣抬手轻轻一划。
所有砸过来的东西仿若遇见了透明的墙,纷纷在凤知微身边三尺之外落地,呼卓部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神奇武功,齐齐瞪大眼呆在当地,就差没嚷:“鬼啊——”
“别乱砸。”一片安静中凤知微偏偏头,巧笑嫣然,“小心我等会叫你们把自己砸出来的东西都吃下去。”
她语气清淡,然而那眼神一掠,众人都觉得那不是开玩笑,瞬间都退了退。
“大妃你来的好。”青鸟白鹿两族族长有点尴尬的迎上来,“王出了点事故……”
对于这两位忠心耿耿的族长,凤知微一向还保持着几分尊敬,微微颔,快步上前看了看赫连铮,皱眉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立即有人冷笑,“这得问大妃你自己。”
“哦?”
“装什么傻!”赫连铮一个远支堂兄扬着脖子叫,“大王今早一直和你在一起,然后就中毒了,你这来到草原的母狼,迫不及待对我们的王下手,还不拿出解药?”
“我为什么要对王下手?”凤知微一笑,“他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那人窒了一窒,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觉得这句话正中要害,大王在,大妃才是大妃,杀了大王,大妃还算个什么呢?
克烈却突然笑了笑。
“大妃。”他悠悠道,“按说我不该管因尔吉的事,但是王的事,就是草原的事,谁都责无旁贷。”
凤知微转身笑望他,克烈抬起眼。
两人目光相对,各自一闪,都没有退让之色。
“各位,前不久我们火狐部驻守草原边界的战士,截获了一封信。”克烈从袖筒里掏出一封纸笺,“信是大妃写给主管王庭王军粮食供应的禹州粮道的,信中说——”他拖长了语调,慢吞吞道,“草原最近将有变动,部分军粮暂时不需要,由禹州粮库保管,大妃的护卫队会来接收。我想问问大妃,你信中所说的,是什么变动?为什么突然不需要禹州的粮食?您的护卫队,为什么会去接收我草原王军的军粮?”
台上台下都起了一阵骚动,这事便是族长们也都不知道,都惊疑的盯着那信,克烈带着一抹优雅的微笑,将信传递给众人看了,草原贵族都通汉文,虽然不认得凤知微字迹,但那字迹骨秀神清,信笺纸张都是中原所产,更钤着“圣缨”印记,这草原上,除了凤知微,再没有第二人有这些。
克烈一挥手,底下立即有人绑上来一个男子,穿着送嫁护卫队护卫的服饰,跪在底下满面惊惶。
“这是王军在靠近禹州边界抓住的那个给大妃传递文书的信使。”克烈道,“他当时神情鬼祟,引起了我部下怀疑,信便是这么搜出来的。”
“大妃!”那男子频频向凤知微磕头,神情愧悔,“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凤知微噙一抹冷笑看着,纹丝不动,克烈将信在手中轻轻掂着,细长流金的媚眼瞟着她,笑意薄凉,“大妃,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猜想,这代大王唯一一个弟弟还在襁褓中,第一个孩子也还在娜塔的肚子里,王室青黄不接,您是不是想效仿牡丹太后,在王死后挑起咱们草原王庭的重担,独揽大权,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将呼卓部整个的献给朝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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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今天奔波一天,接回了朋友,利用朋友休息洗澡的时间匆匆写了点,本想把整个情节写完再的,但是实在太累了,也来不及写完,先上吧,等安定下来,我再修改修改,粗糙草率处,请亲们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