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远!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向怀远一张脸像是没有生气的脸谱。他杵在舞池中没有任何动作,但因为高大挺大,在周遭群魔乱舞的人群中,看起来如此鹤立鸡群。
他不等宋明珠给出什么反应,直接拉着她的手,将还在愣神的人拽出了舞池。跳得正欢的人们,包括易佳明,还沉浸在音乐和荷尔蒙中,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直到走到酒吧通往厕所的那条安静的走廊,向怀远才停下脚步,甩开宋明珠的手。
“你干什么?”宋明珠皱眉揉了揉被拉疼的手腕,她对他这阴晴不定的行为,终于有了压抑不住的不满。
向怀远冷着脸道:“你就这么爱易佳明,爱到骨髓里,爱到头丝指甲盖里了?”
宋明珠没想到刚刚和易佳明的玩笑话竟然被他听了去,又意外这人竟然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尴尬的同时难免不可思议。
她笑了笑,坦坦然然对向他:“向怀远,你拉我来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向怀远定定看着她的脸,默了片刻,才继续道:“我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想提醒你,易佳明不是适合你的人,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宋明珠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和易佳明的关系,但事到如今,她并不觉得有必要给他解释什么,毕竟这只是她自己的私事而已,与他这个不欢而散的前任没有任何关系。
她当然也不愿听到易佳明被人贴上负面恶意的标签,摊摊手道:“我和易佳明认识过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
向怀远问:“所以,他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
宋明珠抿嘴沉默了片刻,淡笑着回他:“很好很温暖的人,是可以让我笑,而不会让我哭的人。”
她其实从来没有定义过自己和易佳明的关系,相识共事三年,一切都自然而然,熟稔亲密却没有任何暧昧。这是一种让她很自在的男女关系。所以她稍稍思忖了一下,觉得用这句形容再准确不过。
一个朋友一个上司,一个共同打拼的拍档,易佳明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仗义而温暖的存在。
向怀远听了她的回答,踉跄地退后了一步,脸色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明暗莫辨。
宋明珠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忽然想起今天和飞跃签下的合同,哦了一声道:“对了,我们和飞跃签了约。说起来你也算帮了我们一把,我还没认真感谢你。”
向怀远却像是没听进去她的话一样,只是目光依旧怔怔落在她脸上。
“向怀远!”宋明珠见他没反应,奇怪地唤了他一声。
向怀远这才回神,怔忡的表情迅恢复如常,淡淡嗯了一声:“这是你们和飞跃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明珠——明珠——”
就在他冷淡的话音刚刚落下时,易佳明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两个人有些怪异的对峙。
易佳明跑过来在宋明珠身边站定,抹着汗喘气道:“我这正跳得嗨呢,转头一看,咦?明珠呢?我家明珠怎么不见了!”说完这句,他似乎才注意到旁边的向怀远,诶了一声,”向总,你怎么在这里?”
向怀远的目光淡淡落在他脸上:“跟朋友一起来玩,恰好碰到了宋小姐,聊了几句。”
易佳明点点头,又笑道:“对了,之前向总说,等我们来了江城,要做东请我和明珠吃饭的,还作数吗?”
向怀远轻飘飘在宋明珠脸上停留了一下,勾了勾唇角,朝易佳明轻笑道:“当然,只要二位有空,我随时都可以,就是不知两位什么时候有空?”
易佳明作势认真想了想:“我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明珠最近可能有点忙。”
宋明珠点头:“是啊!刚刚签了飞跃的合同,马上要做出来,可能近期都没什么时间。”
向怀远如今太让人捉摸不定,她都有些莫名地不敢面对他。只怕一顿饭能吃出个鸿门宴,还是不要找虐算了。
向怀远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道:“没关系,等宋小姐忙完就好,我随时欢迎。”说罢,朝两人客客气气点点头,“那就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了,我先走一步。”
待向怀远消失在拐角,易佳明才拉了拉宋明珠:“走,咱再去跳一会儿,我这汗都还没出几滴呢!”
宋明珠看了眼他还没干透的汗水:“算了,老胳膊老腿不瞎折腾了。”
易佳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用手指点了点她额头,贱兮兮道:“你少来,是不是刚刚遇到向怀远,人家跟你说了几句话,就被青年才俊扰得芳心大乱?我可跟你说,人不可貌相,向怀远可不是看起来那么谦谦君子,黑料多着呢!别忘了我以前跟你八卦的那个消息,傍上白富美上位,人家家道中落就甩了人家转身去玩什么真爱。你自己以前也是个富二代,应该能感同身受这种人的渣力值吧?”
虽然向怀远在她面前,从来就不是谦谦君子,但宋明珠到底还是没忍住,想了想道:“我觉得他没你说的这么渣,兴许人家是有苦衷呢?再说了小道消息怎么能信?你又不是当事人。”
易佳明嗤了一声,睨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她手臂:“八卦确实没意思。行吧,你要不想玩,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不是还要准备飞跃的广告么!”
宋明珠忙不迭点头,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道:“易总,你跟向怀远很熟?”
易佳明道:“不熟。”
“那你为什么要让人家请咱吃饭?”
易佳明瞥了她一眼:“我就这么随便一说,社交场合的虚伪客套都不懂,真是白跟了我三年。再说了,你真觉得向怀远会主动请咱们吃饭?”
宋明珠点头:“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