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瞻无奈:“妈,爷爷给我的信托基金,就能衣食无忧过一辈子。我真不稀罕当什么继承人。”
郑清妍在他额头戳了一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祁家菜招牌可是值几十亿,你自己对饮食也感兴趣,难不成你还打算自己重新创业,可别傻了!要是你堂哥成了掌门人,我们一家在祁家还有地位么?你不为你自己想,也替你爸妈想想。”
祁子瞻无奈道:“我已经答应爷爷年后就去公司上班,我会努力的。”
郑清妍满意地笑了,过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似地道:“我跟你说,现在你表哥是你爷爷面前的大红人,他的意见,老爷子肯定能听进三分。而且他是真的有本事,前两年你在国外是不知道,这几年国内反腐很厉害,高端酒楼最受影响,祁家菜前两年差点亏损,你表哥才来一年多,营业额就上了十几个百分点。就是那人城府很深,不太近人情,做事手段太狠,也不知你阿城叔怎么那么听他的话,一年内配合着他裁了你爸手下好几个元老,好在你伯父那边也差不多,反正他是哪边都没站。”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这回去公司上班,一定要跟你表哥搞好关系,把他拉拢过来,有他帮你背书,老爷子肯定会偏向你这边。”
她说的阿城,是祁家菜的总裁宋城,跟着祁老爷子二十多年的元老。祁子瞻也听说过城叔和卫暮云关系十分亲近。
听了母亲的话,他笑得更无奈:“你都说了表哥城府深不近人情,我能有什么本事跟他搞好关系?”
郑清妍道:“你们怎么说都是表兄弟,而且你性格好,从小大家都喜欢你,只管嘴巴甜点,你表哥肯定也会喜欢你。”
祁子瞻欲哭无泪。
郑清妍看小儿子一脸崩溃的样子,拍拍他:“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妈我年纪大了熬不住,你和小舒慢慢守岁,我先去睡了。”
祁子瞻像是送走大佛一般送走了她,站在门口无奈地朝舒渔摊手。
舒渔起身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小伙子任重道远啊!”
祁子瞻哭笑不得,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舒渔有些犯困,懒得守岁,跟他告别下楼回客房休息。
祁子瞻也不勉强,体贴地送她下楼。
此时不过十一点,客厅里已经没了人。
到了客房门口,祁子瞻拉着她不让她进门,双手抵在门上将她整个人圈住,含情脉脉看着她。
舒渔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开玩笑:“门咚?”
祁子瞻佯装轻喝:“严肃点!别破坏气氛!”
舒渔佯装严肃下来忍住笑。
祁子瞻干脆不看她,双眼一闭,凑上前吻她。
只是她的吻还没落下,忽然喵的一声,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朝脚边看去,原来是一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小花猫。
舒渔咦了一声,蹲下身把猫抱起来:“我怎么之前没看到你家有猫?”
她对猫猫狗狗向来很喜爱,祁子瞻看着她抱着猫玩儿,默默叹了口气,好好的气氛全给这小玩意儿给搅和了。
“爷爷养了几只猫在后院,不知道怎么跑进来了。”他说完揉了揉舒渔的脑袋,“早点休息吧!”
舒渔逗猫逗得开心,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祁子瞻不甘心,干脆愤愤地俯下身,在她脸颊偷了个香。
舒渔笑着推了他一把,看过去就像是打情骂俏。
祁子瞻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一人一猫。
舒渔放开猫,正要回房,才觉客厅的沙原来
一直坐着一个人。刚刚她和祁子瞻说说笑笑下楼,因着客厅太安静,两人都没注意到。
她犹豫了片刻,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原来他在抽烟,烟灰缸里已经落了几个烟头。
舒渔在他身后站定,他却没有回头,像是忽然不觉。犹豫了半响,舒渔终于从紧的嗓子里吐出两个字:“暮云。”
卫暮云没有回应,许久才转头,神色淡漠地看着她,表情疏离冷淡,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舒渔鬼又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我是舒渔,你还记得我吗?”
卫暮云哂笑一声,冷冷道:“你觉得我记性差到,会不记得一个曾经跟我睡过半年的女人?”
舒渔微微一怔,他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卫暮云没错,但又好像跟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她记忆里的卫暮云,阳光温和幽默风趣,绝不会是面前这个看起来阴冷的男人。
匆匆四载,物是人非。
她有些忧伤地感慨。
“你还好吗?”
卫暮云转过头,淡淡回她:“你不是看到了吗?”
舒渔愈尴尬,但想着他应该是过得很好的,从海岛普通的男孩成为大富之家的外孙,还在家族企业担任着举足轻重的职位。
她喉咙越紧,连带着眼眶也有点热:“嗯……那个新年快乐!那我回房休息了。”
这回说完没有再等他回答,逃也一般离开。
客房的门关上,偌大的客厅,静得像是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小猫叫了一声,蹿上沙窝在卫暮云的腿上。
他将烟摁在烟灰缸里灭掉,伸手摸了摸猫,低低道:“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