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萌娜博士,如果···如果你感到这么愧疚的话,为什么···要用活人做实···”见女孩儿露出难过伤心的表情,周望景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的问道,但女孩儿自顾自的呢喃却把他的问题打断了。
“为什么没有挣扎呢?啧,不应该啊,难道是药品会抑制住他们的反抗冲动吗?可是对那些动物明明都会反抗的,看来距离自己的设想还有一定的差距···你怎么啦?小景同学?”伊萌娜自顾自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而她看到了眼前周望景看向她的眼神,苍白惊恐,莫名其妙中带着难遏的愤怒。
“你在意的,让你感受到难过的,难道就只有这些吗?”周望景听着伊萌娜的话,看着伊萌娜的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你可是杀了人啊!用最痛苦最绝望的方式活生生的杀死了一个人啊!不不不,还不止一个,她们还是基金会的d级···”周望景颤抖着声音说道,却再次被伊萌娜纯纯稚嫩的声线打断。
“嗯啊,所以呢?”伊萌娜目光纯纯的看着周望景,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生气,但马上她又恍然大悟般的拍着小手说道:“你难道是在嫉妒她们吗?”
“什么?”
伊萌娜忽然笑了,笑得纯真无邪,甚至有一点扭捏不好意思。
“那,那个,不用不好意思告诉我啦,我也经常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为什么实验台上的人不是我之类的,但我又有点害怕到了地狱里不会有实验可以做。”伊萌娜显得很理解周望景的心情,先是叹了口气,但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看向周望景,雪白的脸上暴露出了潮红。“确实很让人羡慕呢,能用自己的生命接触真理,把自己原本垃圾一样的人生变得熠熠生辉,既能清晰的体味手术刀划开自己皮肤的痛感,也能感受到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逝的那种饥渴,虚弱,无力,甚至还能在药物的作用下还不会立刻死去,生命就伴随着时钟上的分针秒针,滴答滴答的,一点一滴的失去就像睡前数山羊一样,死亡的瞬间变得如此清晰明了···”
女孩儿说着说着就表现出了喝醉一般的痴迷醉态,绝对病态的笑容,不时还会爆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可爱的脸此刻却带给周望景的尽是惊恐和愤怒。
“疯了。”
他一把甩开了伊萌娜抓住自己的手,拉着一旁还有些不他明白状况的白祈就要离开。
但他的手却再一次被伊萌娜紧紧抓住,小小的女孩儿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死死的抓住周望景的手,甚至抓出了些许的痛感。
“别急着走吧!”女孩儿凑近周望景,颤抖着声音沉醉道,眼睛看着周望景手上枯萎的血液,瞳孔变成了一种莫名病态的粉红色。
她用自己的脸使劲蹭着周望景的手,将其上的血液蹭的满脸都是就像刚见面的时候一样,把自己的鼻子埋在手心呼吸,就好像是在吸收闻嗅某种成瘾气味,周望景甚至感觉到她伸出了舌头,像一只小猫一样去舔舐他的手心,但她的食物却是手心中的鲜血。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死者的血液样本能够保持活性到这个时间,难道说这一切都和你体内的深红遗物有关吗?又有多大的关系呢?能陪我做做实验吗?放心吧,我会尽可能小心···”女孩儿哀求道,脸上的兴奋和病态愈演愈烈,兴奋到声音颤抖,而回应她的只有一记耳光。
周望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伊萌娜的脸上,浮肿很快在她的脸上开始肿胀浮现,伊萌娜不敢置信的感受着脸上的疼痛,也下意识的放开了周望景的手。
她眼中渐渐弥漫出委屈的情绪,小嘴一撇,就哭了出来,但这些都不可能惊起周望景一丝一毫的同情。
“疯了···疯子,你根本就是个疯子!”周望景低声道,随后就拉着白祈立马离开。
下一刻,两人都感到了不好的预感,眼前的女孩儿低下头,尖叫出声。
一瞬间,整层楼的玻璃碎裂,周望景痛苦的捂住耳朵,但即使如此他和白祈也感受到了一阵刺穿耳膜般的痛苦。
正当周望景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凭空出现,塞了一根棒棒糖在伊萌娜的嘴巴里,将尖叫中的伊萌娜的嘴巴瞬间堵住。
“鸢尾,他欺负我,还不肯陪我做实验···”伊萌娜一边向着眼前的空气告状,一边还不忘记舔着棒棒糖。
下一刻那只手又塞给了她一根棒棒糖,这回彻底堵住了她让她不出声音。
“好啦好啦,你不是都已经抽他血了吗?就用那个先将就一下吧。”
“可,可是。”
“再不听话,我就要生气咯。”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女声,周望景呆呆的看着这只从虚空中探出的手先是摸了摸伊萌娜的脑袋,安抚了趋近暴走的她,随后又转了过来,一指头弹在了周望景的额头。
“臭小子,没有人警告过你这样做很危险吗?”那道女声继续传来,周望景正要说什么,背后传来了娜夏等人急促的脚步声。
“鸢尾小队长···”娜夏对着空气中伸出的那只手说。
“是娜夏啊,我已经不是小队长了,不用这么称呼我,我先把这小丫头拉走,你也把他们两个带走吧。”鸢尾如此说道,随后空气中的那只手就拽住伊萌娜口中的棒棒糖棍,像是拖着一条口水龙一样,硬生生的将小萝莉给拉开了。
“走吧,先离开这里。”娜夏示意周望景跟自己离开,电梯中走出了一些清洁工人,他们穿着黄色的制服,每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他们打扫着碎玻璃的同时,也将实验室中的死者抬走。
周望景注意到,他们的制服,和之前那位死在手术台上的d级成员···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