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秦艳芳被泛滥的洪水卷走。
秦天保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她的性命。
这个双喜字搪瓷缸,就是她当年以身相许送的定情信物。
毕业以后。
他切稻梗,拉秧绳。
半夜还做捆稻把子的活。
坐小板凳,拔秧!腿都飘在水里!泡肿胀了,小腿上爬满了蚂蟥,还有水蛆更厉害啊,盯一下,能疼好几天!
每天都好累啊,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挣得工分比谁都少,每一天只能得到,一个红薯,二个杂粮窝窝头,三根萝卜条。
一个工日价值只值2分钱。
好一点的时候,每一个工日价值1角。
一元钱太值钱了,可以办许多事,2ooo元绝对是天文数字。
万万想不到,他重生之后,第一次见面就遇到她,竟然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真他嘛的扎心!
秦艳芳见秦天保沉默不语。
“秦天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嗯!我在听着呢!你尽管说吧!”
“我听老一辈人说;你奶奶曾经是资本家的三姨太,她的丈夫逃去了香港,她逼不得已才回到的娘家秦家村。
她隐藏下来大量的金银饰,你拿出一部分来,交给我兑换成现金吧。”
“这?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金银饰?”
“她?她都连死了,怎么可能还没告诉你?”
卧槽!
还谈个锤子!
这不是明摆着瞎扯淡吗?
奶奶去世时,只留下三十几元钱,他也没藏着掖着。
秦天保深知她的尿性,她分明是已经有了下家,找岔儿着急退婚,撇清关系。
他翘起二郎腿,晃动了两下,沉吟片刻说道:“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以后别联系了!”
秦艳芳紧咬的红唇,忿然作色。
“就你这个穷酸样!”
“你嘚瑟什么?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你平时还不是依靠我爸爸照顾吗?你救我命的恩情,我们早就两清了,你连这一点钱都拿不出来,还想做我家上门女婿,你做梦吧!”
秦天保眼中顿时露出一丝寒芒,缓缓地站起来:“对不起,我奶奶刚过世不久,我没心情听你瞎扯淡,请你马上离开!”
秦艳芳仗她父亲生产队长的权势。
她双手叉腰,浑身像炸了毛似的。
指着秦天保的鼻子破口大骂:“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瞧你这身穷酸样,你还想娶老婆?下辈子吧!”
秦天保怒目圆睁。
拿起双喜字搪瓷缸扔了出去:“给老子滚!滚!滚!滚!”
秦艳芳见势不妙。
不敢撒泼耍横了,眼下自己该识趣地走人,骑上凤凰牌自行车,灰溜溜而去。
……
秦天保购买了一些祭品。
来到奶奶的坟墓前拜祭她。
乱坟岗上,四周寂寞无人烟,坟墓高高甚凄凉。
秦天保身影落寞,燒着香纸。
点燃了一根8分一包经济牌香烟,默默地抽着,遥望着远方,沉思着。
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冷冷落落的村庄轮廓,在傍晚透明的空气中显露出来神秘的光辉……
想起他的前世。
曾经是一名文工团退伍军人,做过安保。
做过群演、开摩的,送外卖,风里来雨里去。
三百六十行做了一大半,腐烂的日子和糟糕的我,真是绝配!
可怜一身傲骨,活得连狗都不如,耗尽半生做烂泥,不知不觉成了老光棍,连哭都怕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