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像其他公子哥儿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细细的问着周合该准备的东西。这些那位都已准备好,不过周合仍是都回答了。
知道戚姨一路过来晕车不舒服,徐原宁并未呆多久,坐了一会儿便让周合回去,说是明早再过来。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他常常往外边儿跑无疑是会引起怀疑的。周合这下便说:“手术具体时间还未定下来,这几天没什么事,等到时候你再过来吧。”
徐原宁自然是知道她担心什么的,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常常往外边儿跑是不妥的。就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稍稍的顿了顿,又殷切的看着周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照顾戚姨出去不方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小吃,我过来时顺便给你带过来。”
周合原本是想说不用的,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笑笑,说:“都行的。”
徐原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应了一声好,让周合别再送,挥挥手走了。
戚姨大概是累着了,一整晚都睡得很熟。在陌生的地儿周合却是一点儿也睡不着。最后坐了起来,靠在沙上看着外边儿繁华的灯火。直到做得身体僵了,她这才重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和贾医生约定的时间是九点,第二天一早起床便去了医院。好在休息了一天戚姨的晕车好得差不多,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要做术前的各种检查,并未再回酒店,贾医生开了单子直接住了院。
戚京然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离手术的时间越近,周合越是莫名的焦躁。她在戚姨面前虽是极力的掩饰着,晚上失眠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
说是让徐原宁手术那天再过来的,但第三天他又过来了。给周合带了好几种特色小吃,给戚姨带了从店里打包来的鸡汤。
戚姨从未见过他,听说他是周合的师兄对他非常的客气,并请他在学校里多多照顾一下周合。
徐原宁都应了下来,又陪着戚姨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离开。
手术的时间是腊月二十九,过年的头一天。
那天之后就再未见到过程洝,手术的头天晚上周合下楼买了些日用品回来,就见程洝在病房里,正合戚姨说着话。
他正给戚姨剥着他带来的橘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戚姨笑了起来。
周合在门口两人也未觉,直到她关上门,程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也不和她打招呼,见橘子经络剥得干干净净的,这才递给戚姨。
周合是有些不自在的,但当着戚姨的面不能不打招呼,只能硬着头皮的说:“您过来了。”
程洝像是并不想搭理她,看也未看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和戚姨说起了话来。
他并未急着走,在病房里呆到戚姨该休息了,这才离开。
周合送了他出去,一时找不到可说的,又想到他让人忙前忙后的,于是便说:“麻烦您了。”
程洝拿出了一支烟点燃,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去见贾医生去了。
原本以为程洝见过贾医生就会走的,但却没有。他又倒了回来,安排人往房间里摆了一张床。
周合原本就失眠睡不着,也并不愿意麻烦人,这几天睡觉都是在两个椅子上将就的。她眼底一片青色,程洝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并没有想到程洝会让人放床进来,想说不用麻烦的,但见程洝看也不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未吭声儿。
放床的人很快离开,程洝却没走,往已经睡熟的戚姨的那边看了看,淡淡的说:“去睡吧,今晚我守着。”
他的话完全不容反驳,说完也不管周合,直接就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周合站了会儿,关了病房里的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她仍旧是睡不着的,多了一个程洝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就那么僵着身体闭着眼睛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有轻微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
程洝大抵也猜到了她睡不着,手中拿了一瓶水和一块白色的药片递到她的面前,淡淡的说:“手术后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一直不睡是不可能撑得住的。
周合没说话,坐了起来,接过药片咽下。
程洝没有再回病床那边,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描淡写的说:“睡吧。”
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本书来,借着不太亮的灯光慢慢的翻了起来。周合则是重闭上眼躺在了床上。
她仍旧是没有睡意,但程洝在边儿上偶尔翻书的清脆声是让人安心的。不知道是药效上来还是怎么的,她竟然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程洝在椅子上坐着,就那么翻着书。
周合第二天醒得很早,外边儿才刚亮起来。程洝大抵是一整晚没睡,仍旧翻着那书。他的背脊挺得直,完全看不出是一整晚没睡过的人。
见周合醒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吃什么?”
这就是要去买早餐了。
他已经守了一夜,周合哪能让他再去买早餐。赶紧的从床上翻起来,说:“我去买就行。”
程洝没理她,起身出去了。
因为要手术,戚姨早已经禁食了。程洝不知道是在外边儿吃过了还是怎么的,最后吃的人就只有周合。
程洝并没有离开的打算,送了早餐之后便到外边儿抽烟去了。
徐原宁今天也过来得很早,周合刚吃完早餐他就过来了。他自然是看出了周合的紧张的,低声的说:“戚姨不会有事的。”
周合想挤出笑容却没能挤出来,点了点头。
手术时间是在十点,戚姨的心态倒是很好,脸上甚至是一直带着微笑的。周合的眼睛涩得厉害,却又强撑着露出笑容来。
程洝是在手术前半小时才回来的,看见徐原宁他也并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