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怀着身孕的女子口中振振有词,再加上又牵扯到平南亲王,听着却又不像是假。
面对刘兴于刘伟的疑惑,杨伯齐郑重解释道,“媚娘所说句句属实,婉儿无意招惹平南亲王,那次的事情确是意外,不过事已生,侯府总要给平南亲王一个交待的。”
杨伯齐这一番话算是正面交待了他休妻的真正原因。
刘兴瞧着杨伯齐似乎不像在说假话,只回身看了一眼地面上刘婉的尸身,叹息一声,“所以我妹妹才不堪羞辱,愤然离世?”
刘伟瞥了一眼杨伯齐身边的挺着孕肚的女子,冷哼一声,“此事的真假我们自会查明,若现你们口中所说有假,刘家定不会轻易罢休。”
至此,刘兴和刘伟才算是暂时消除了心中的愤怒,只眼前实实在在的刘婉的死,却让这二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杨伯齐的态度始终很和缓,又与二人平静商量了如何处理刘婉的尸。
棺木方面杨伯齐早已令人备好,只待将人抬出去装入运走即可。
因着人已经死了好几日了,入土为安的事情实在不宜再拖,在杨伯齐的吩咐下,下人们已经将刘氏装棺入验放置在府上后门的位置,只待刘兴和刘伟二人出。
刘兴和刘伟两兄弟虽难以接受刘婉已死的事实,但眼下却不得不将刘婉入土为安的事情放在要的位置。
二人出前,向杨伯齐提出先看一眼自家的亲外甥杨文显,担心他年龄太小遭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对于刘兴与刘伟二人的要求,杨伯齐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
杨伯齐的本意并不想刘兴和刘伟二人见杨文显,一来因为杨文显的情绪不太稳定,二来又是在刘氏急着入土为安的节骨眼儿上。
说白了,杨伯齐不想在这种事情再生事端。
但依着刘兴与刘伟二人的性子,你越是不让他们见,只怕对方的疑心会更重。
事实上,杨文显在老夫人寿辰那日溺水之后,昏迷了好几日,待醒过来之后脾气变得愈暴躁,动不动就对屋内伺候的下人打骂,稍有一点事不顺心就在屋里大雷霆,乱扔东西,甚至还有自残的行为。
短短几日,杨伯齐浑身已经伤痕累累,杨伯齐不忍看到儿子遭受这般折磨,只得让人将其绑起来,派人用心伺候着。
杨伯齐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儿子,从前虽纨绔了些,可自打缺了一条腿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情大变,易暴易怒,对此,他是既愧疚又无奈。
愧疚的是儿子长成这样是他没教好,没有尽到一个做好父亲的责任。
无奈的是,儿子是因为缺了一条腿才变成这样的,生了这样的变故,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可便是这样,他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杨伯齐带着刘兴与刘伟二人到了杨文显的小院儿时,杨文显正在屋内大雷霆。
“是显儿的声音。”刘兴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由加快的脚步朝屋内走去。
刘伟也听出了屋内的动静不对劲儿,紧忙朝屋内跑过去。
杨伯齐眉心紧蹙,深深叹息过后也朝屋内迈了步子。
屋内,杨文显坐在轮椅上,整个人被禁锢在轮椅上,双手也被反绑着,地上是散落了一地的汤药和瓷器碎片儿,一旁有两名小厮正跪在地上默默的收拾。
待刘兴与刘伟二人见到屋内的情况时,当时就傻愣在原地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屋内正在怒吼的杨文显在见到屋外的来人时,一时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舅舅二字却始终没有叫出口。
倒是刘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手慌乱的替杨文显解开禁锢的粗绳,原本就红肿的眼眶顿时掉下眼泪。
“显儿,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刘兴也快步冲上去,蹲下身子,朝杨文显缺失了一条腿的位置伸了伸手,喉咙间早已哽咽不成声。
杨文显被解开了束缚之后,双手一把抱住身边的刘伟,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大舅舅,二舅舅,显儿好想你们”
像是突然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哭得伤心至极。
在看到杨文显被禁锢在轮椅上的时候,可以想象,刘兴与刘伟二人有多震惊,二人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亲外甥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缺了一条腿不说,还要被人绑起来。
屋内的这一幕,看在刘兴和刘伟二人眼里,无疑是揪心的,是心碎的,更是愤怒的。
杨伯齐在门口止住脚步,望着屋内的这一幕,内心酸酸的。
饶是杨文显再纨绔,再不让人省心,那也终究是他杨伯齐的儿子,曾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嫡长子啊。
刘伟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情绪激动的杨文显,一个箭步冲上来又要朝着杨伯齐抡拳头。
不过这一回,杨伯齐并未让刘伟得手,只出手拦住了刘伟的动作,眉心已然皱成了一个川字形状。
刘伟终究只是个商人,在力量方面远不如杨伯齐,他只摇头失笑道,“杨大将军,显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饶是刘兴是个大男人,眼下看到自己的亲外甥沦落到这番模样,不由心痛万分,起身走向杨伯齐,怒声质问,“我问你,显儿的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伟气得连胸腔都在抖,伸手指着杨伯齐愤然道,“你快说说,显儿落成这般模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面对刘兴与刘伟二人的愤怒指责与质问,杨伯齐皱了皱眉,只声音平静道,“显儿的事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