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当家的要在?那,那客人怎么办,大人可是交代好了,让我务必将人带到大当家的面前”蒋大人声音一急,忙地道,“大当家先等我一会儿,人就在外面,我这就去带进来给大当家打个招呼,最多半刻钟”
这回沈颂连东西也没收拾了,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蒋大人赶紧追上,“大当家,那我该如何安置”
沈颂如今听到姓林的,头都大了,头也没回,便同身边的人吩咐道,“让他先住在我的院子,就说我最近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是他等不住了,便先下山,改日我再登门去见他们”
吩咐完又想了起来,“还有姜姑娘那,好生照顾着,要是镇国公府的那位祸害世子爷来了,定要先堵他个三天三夜,再放人”
沈颂这会子哪里还有平时的笑颜和冷静,前脚慌慌张张地出了院子,后脚他口中的那位祸害就已经跟着蒋大人,占了他的屋子。
有了他那一句吩咐,院子里的土匪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客客气气地伺候着这位贵客。
等那房门一关,蒋大人的身子便虚脱地靠在了门扇上。
他从未说过谎。
这回为了大人,他可算是挥了自个儿从不知道的天赋,这会子背心一阵一阵凉,双脚也没了力气。
再抬眼看着跟前霸占雀巢,坐在大当家适才坐过的榻上,悠闲地喝着土匪们呈上来的珍藏茶叶的裴椋,突然觉得这两人要是哪一天斗起来,指不定会怎么着天翻地覆。
又有些好奇,那林家到底有何可怕的,大当家会吓成那样。
姜姝昨夜在镇国公府,没睡踏实,早上又起了个早赶路,身子乏了夜里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虫鸣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了天明,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房门外的敲门声。
等到春杏出去开了门,却没见到人,只看到地上放了个食盒。
春杏抬起头往对面那颗榕树后的屋子里瞧了瞧,并没有觉得意外,道是表公子给夫人送来的早食。
等到姜姝洗漱完出来,春杏才打开了食盒。
里头一碗浓浓的肉粥,再配着一盘煎糊了的春芽饼。
姜姝筷子都拿到手里了,当场就愣在了那,春杏也挺意外,这,这不像是表公子的水准啊
“表公子昨儿回来的晚,可能是没歇息好”春杏硬着头皮,将那粥和春饼端了出来,搁在了姜姝的手边上,“夫人瞧瞧能不能吃,若是实在吃不下,奴婢再重新去给夫人做”
这院子里就一个厨房。
春杏一去,其他人肯定知道,表哥也会知道。
姜姝想了一下,怕表哥觉得自个儿生了嫌弃,便摇头道,“算了,咱将就吃一顿。”
然等她一口咬下去,却半天没有往下吞,立马改了口,同春杏道,“要不,你去看看刘婶子屋里有没有多的”
说完便撂下了筷子,将跟前的盘子和碗推到了春杏面前,“倒远一些,可别让表哥瞧见了。”
春杏起身,还未来得及收捡,便听屋外一阵动静。
昨儿在半山腰守了一夜的二当家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进来就开始嚷嚷,“快,快禀报大当家的,我捉到人了。”
此时对面屋子里,裴椋和蒋大人面前同样是一碗浓浓的肉粥和一块煎焦了的春饼。
裴椋迟迟不动,蒋大人也迟迟不动。
昨儿蒋大人在屋里打了个地铺,将就了一夜,早上眼睛都没睁开,就被裴椋抓了起来。
说是要做春饼和肉粥。
还说要多做些。
蒋大人也是个拿笔杆子的人,哪里懂后厨之事,见裴椋有模有样地打碎了几个鸡蛋后,也开始撸起了袖子,去灶孔前烧火。
一顿忙乎下来。
蒋大人闭上眼睛将东西给夫人送过来,再回来,见裴椋还坐在这,并没有动筷。
目光又看了一眼跟前黑呼呼饼子,和那浓如干米饭,几乎全是肉粒的粥,喉咙一咽,怎么也拿不动筷子。
“大人先用,我,我不太饿。”
裴椋扫了他一眼,终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进嘴,蒋大人及时地偏过头,不忍看。
裴椋面无表情地嚼了一阵,缓缓地搁下了筷子。
“去拿回来。”
刚说完,屋外便响起了二当家的声音。
蒋大人和春杏几乎是同时打开的门。
昨夜沈颂走的时候,众人都不知道,二当家也不知道,冷不丁地看蒋大人从里出来,还未反应过来,蒋大人倒是先问了他,“二当家这一大早的,抓着谁了?”
二当家的神色难掩激动,“还能有谁,裴椋啊!”
今儿早上他在半山腰抓到的。
又矮又胖,模样非常符合姜姑娘的描述。
蒋大人愣着不说话,春杏当场就傻了眼。
“人我已经看过了,就那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姜姑娘可不就是被他糟蹋了,我就等大当家的一句话,今儿要是不拿到和离书,我二当家这名头拧下来,送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