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掌了灯过来,如豆的灯火照在月牙儿精致白嫩的小脸上,一双长睫漆黑卷密,似蝶翼一般轻轻颤抖。
苏月秋道,“她怎么还没醒?”
林氏一双贪婪的眼睛在月牙儿身上逡巡,寻找值钱的东西,随口道,“大概撞了头,明日就该醒了,只是不要撞傻了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月牙儿脖子上戴的金玉项圈摘下来,见做工精致,嵌在如意上面的玉质晶莹清透,是个值钱的,忙揣进怀里。
又将月牙儿手腕和脚腕都看了一下,却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头上梳双角鬓的绳是紫金色的带,无金无玉,看不出什么。
林氏恨恨道,“不是纪府家的小姐,怎么这样寒酸,就带了一个项圈!”
苏月秋忙道,“这个项圈看来很值钱!”
林氏又掏出来仔细看看,笑着点头,“我也是见过好东西的,这个如果去当了,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
“那么多!”苏月秋瞪大了眼。
“那是!”林氏又重揣起来,瞥了苏月秋一眼,“这次你高兴了吧!等风头过去,咱们就把这丫头和这项圈一起卖了,这些银子足够咱们去镇子上买个大院子!”
苏月秋咧嘴一笑,“都听娘的!”
林氏一回头,见赵实将馒头都塞进了嘴里,撑的直翻白眼,立刻扑过去,
“小兔崽子,给我们留点啊!撑死你个饿死鬼淘生的东西!”
……
已经半日过去,没有月牙儿的下落,苏九急的额头上一层层出冷汗。
纪余弦一边派人在城内搜索,一边派人沿着官道追查可疑的人。
长欢出去了一趟又一趟,不敢静下来,更不敢想象月牙儿现在遭遇了什么情况。
突然,胡大炮和阿树带着一个人进来,快步进了院子,喊道,“大当家,有线索了!”
苏九倏然起身,和纪余弦疾步往外走。
胡大炮手里拎着一个矮瘦的男人,扔在地上,指着他道,“大当家,此人便是赶车的车夫!”
那人明显已经被殴打过,满脸的青紫,被摔在地上一阵哀嚎,抱头喊道,“别打我,我说,我都说!”
“是谁指使的?”苏九将他拎起来,一双眼睛血红,如魔煞狠戾。
那车夫吓的浑身一哆嗦,忙将赵真儿让她撞车的事说了一遍。
“赵真儿!”苏九缓缓起身,手掌握起,咔咔作响。
纪余弦握住她的手,凤眸中带着翻涌的杀气,“是吏部郎中之女!”
长欢苍白的脸色微变,阴鸷的双眸中黑潮涌动,他知道,是因为上次柳依侬的事,月牙儿为帮柳依侬得罪了赵真儿,才会被她报复,他纵身而起,身若鬼魅,向着吏部侍郎赵家而去。
盛京城中都是寻找月牙儿的人,甚至宫中禁军出动,挨家挨户的搜索,人心惶惶,满城风雨。
赵真儿自然也听说了,她坐在自己房里正坐立不安,她只派人撞了纪府的马车,却没带走月牙儿,那女孩怎么会不见了?
隐隐的,她觉得有事要生。
吏部郎中赵江今日睡的早,天刚一黑,就进了府中三夫人的房间,此时正抱着女人快活。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门外,小厮气喘吁吁的道,“老爷,出事了!”
房内的动静一停,赵江粗声问道,“什么事?”
“老爷、您快出来看看!”
赵江见下人声音不对,似真有急事生,匆忙穿了衣服下床,打开门,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爷,您去前院便知道了!”
赵江眉头一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快步往前院走。
此时整个赵府都已经被包围,前院里的灯火通明,府内的下人都已经被惊醒,四处奔走,不知道生了何事。
赵江一进前院,顿时一愣,只见墙院四周站满了禁军,中间侍卫簇拥着一些人,其中几人他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