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一边大哭一边喊道,“娘亲前几日把春杏也推进了水里,为什么娘亲没事,我就得去道歉?”
“你胡说什么!”裴夫人大惊失色,忙去掩裴明珠的嘴,心虚的瞄着裴梁。
裴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他前段时间醉酒后睡了春杏那丫鬟,便和自己夫人商量,补偿春杏,让她做个妾侍。
当时裴夫人答应了,可没过几日便说春杏老家里有事,回乡下去了。
春杏不见了,裴梁也没在意,没想到,原来是被自己的夫人暗害了。
然而他此时也顾不上春杏的事,拎起裴明珠往外走,“赶紧跟我去纪府!”
“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要给贱民道歉!”裴明珠挣扎大喊。
裴夫人追上来,心疼裴明珠,上前拦了一下,“老爷把珠儿都拽疼了!”
裴梁本就气恨裴夫人,此时用力将她一推,“不知轻重的愚钝妇人,给老夫滚一边去!”
裴夫人见裴梁真动了气,心中又有愧,不敢再拦,任由裴明珠被带出了府。
裴梁急急唤车夫去纪府,又派管家将今日推纪府小姐的丫鬟也找来一起带去。
裴明珠哭闹了一路,又被裴梁冷着脸训了几句,到了纪府门前时没力气了,终于消停了。
在他们到纪府之前,苏九刚刚回府。
她脸色焦急,疾步进了内院,冲进房中,“月牙儿呢?”
纪余弦正坐在床前,起身忙抱住苏九,“别慌,月牙儿没事!”
苏九扑在床前,见月牙儿喝了药正安然的睡着,慌乱的心终于缓缓落地,摸了摸月牙儿的脸,只觉后怕的厉害。
半晌,她起身,精致的眉目之间沁着杀气,“是谁干的?”
长欢单膝跪在地上,“老大,是长欢的错!”
苏九抓着他衣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到底是谁?”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侍卫进来禀告,“世子,属下已经查出来了!”
“说!”长欢眸光冷冽的扫过去。
“是朝中御史中丞裴梁家的嫡小姐,裴明珠!”
裴梁?裴明珠?
苏九抬步往外走,子不教父之过,她不能杀了一个孩子,但她现在就去把裴梁杀了!
身后纪余弦和长欢一起走出来,三人刚出了房间,就见下人急匆匆来禀,“公子,夫人,裴中丞带着女儿来谢罪来了!”
苏九倏然抬头,便见裴梁拎着裴明珠一脸惶白的走进来。
“下官见过世子!”裴梁对着长欢跪下去,慌声请安,忙又对着纪余弦和苏九道,“老夫教子不严,差点害死府上小姐,特意带着小女来府上赔罪!”
裴明珠已经七岁了,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只是蛮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此刻见她爹爹也要对着长欢下跪,察觉到苏九和纪余弦冷冽的气势,不由的也生了几分胆怯,跟着父亲跪下去。
纪余弦俊颜淡淡,偏偏浑身有一种带着血腥的寒意压迫着众人,“裴大人觉得此事该怎么了?”
裴梁立刻道,“小女年幼无知,推纪小姐入水的下人老夫也带来了,纪长公子说如何处置,老夫绝无半点怨言!”
长欢拔出旁边侍卫的刀,上前一步,俊逸的面孔一片阴冷,“谁推的月牙儿下水?”
裴明珠身后的一个小丫鬟,瑟瑟往前一步,跪下去,“是、是奴婢,奴婢不是有意、”
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一道血线飞出,随即一条手臂飞起来,砰的一声落在裴明珠身前。
血溅了一地,那断臂血骨森森。
“啊!”
“啊!”
连接两声惨叫,小丫鬟抱着断臂滚在地上,痛声嘶喊,另一边,裴明珠直接倒在自己父亲怀中,浑身抖。
长欢提着滴血的刀,再往前一步。
秋风萧瑟,满院的人,鸦雀无声。
裴梁也变了脸色,忙将女儿往身后一挡,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世子饶命!世子!小女才刚刚七岁,还不懂事,求世子饶她一命,下官回去,立刻将这些丫鬟全部打死!”
“世子要杀要砍,就对着下官来,小女才刚刚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