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香一惊,扑过去抱住兰知绘的手,哭道,“小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兰知绘脸色惨白,冷声道,“你让开!”
沁香死死抱着她的手不放,“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出的馊主意,和小姐无关,奴婢这就去和长公子解释!”
兰知绘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自嘲冷笑,“你要我自取其辱吗?”
“小姐!”沁香抱着琴大哭。
兰知绘缓步走到床前,本清傲的目中泪光闪烁,一片决绝,“既然已容不下我,我还呆在这里做何?”
马车回到纪府,纪余弦抱着苏九下了马车回主院,淡声吩咐道,“熬一碗醒酒汤来!”
“是!”锦枫应声而去。
回到卧房,将苏九放在床上,少女脸色潮红,皱着眉扯身上的衣服,“热、好热!”
纪余弦忙将她外衫脱了,烈酒烧着少女的丹田,苏九仍然觉得浑身燥热不舒服。
“等下就好了!”纪余弦湿了一个凉帕子,放在少女额头上,她才稍稍安静下来。
静了一会,苏九又抿着唇喊渴,纪余弦喝了水,喂到她嘴里给她湿润唇瓣。
苏九像是跋涉了千里沙漠一样,粉唇翕动,饥渴的吮吸。
男人抱着她,被她吮的身体有了反应,忙微微将她推开。
苏九却尝到了甜味,八爪鱼似的缠上来,准确的找到男人的唇。
男人喘息微急,半阖的眸子里有惑人的情动,眸底却微冷,他若去的晚了些,还不知道这丫头会做什么……
很快,锦枫熬好了醒酒汤,让墨玉送进来。
纪余弦接过汤碗,让墨玉退下,小心喂给苏九。
苏九闭着眼睛抿了一口便转开头去,嫌弃的摇头。
“乖,喝了就好,不然醒了以后又头疼!”男人嗓音低沉,轻声哄她。
苏九嘴巴闭的紧,就是不肯喝。
男人无奈,只得自己喝了,一口口喂给她。
待一碗醒酒汤喝完,少女乖巧的躺着,呼吸匀称,已经沉睡。
男人拿帕子将她唇角的汤汁擦掉,仔细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去放碗。
“纪余弦、”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喃,男人袖子被扯住,闻声转身。
苏九并没醒,仍旧闭着眼睛,水泽粉润的唇嘟着,手臂露出一截皓腕,紧紧的抓着他宽大的衣袖,嘴里小声嘟囔,“纪余弦、别走!”
男人凤眸一深,胸口顿时软的一塌糊涂,随手将手里碗一放,伸臂抱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好,不走,陪着你!”
苏九往他怀里拱,醉酒后的少女完全不同于白日里的冷冽或者狡猾,此时娇软的完全就是个小姑娘,不断的往他怀里拱,闷声道,“纪余弦,你身上好暖、好香,给小爷抱抱!”
听着少女的话,纪余弦哭笑不得,掀了被子躺下去,紧紧抱着她,语气宠溺,“好,给你抱,抱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少女似乎满意了,这才踏实的睡熟。
苏九睡了一天一夜,次日早晨才醒,奶娘进来服侍她洗漱,墨玉自后面端着热粥进来。
“公子吩咐了,少夫人昨晚没用饭肚子里空着,不能吃甜腻的,先喝点热粥,想吃什么,等过半个时辰再给您送来。”墨玉将托盘放在桌案上,柔声道。
奶娘给苏九梳着,闻言低眉一笑,“公子是真心疼爱小姐,每一处都想到了。”
晨光霞,苏九眸光流转,问道,“纪余弦呢?”
墨玉忙回道,“公子刚刚离开,兰姑娘来了!”
苏九抿着唇,镜中少女目光渐渐冷下来,她酒量虽然不是千杯不倒,但还有些量,昨日在羽衣坊喝了半壶酒就醉的睡了一天一夜,她若还猜不到有人故意为之,那就真的蠢不可及了。
纪余弦说的对,后院里的女人,比明刀明枪更不易防备,昨日那个小丫鬟笑的那般亲和,她却没看出那笑里藏着刀子。
此时,兰知绘还在书房里,一身素衣,钗环尽去,反而越衬的她气质纯净如莲。
女子手中抱着焦尾琴,微微福身,低着头缓缓道,
“知绘承蒙公子错爱,悉心照顾十年,知绘心中感激不尽!昨日,知绘虽无心,却让少夫人醉酒,心中有愧,辗转不安,今日特来辞去羽衣坊坊主之位,向公子和少夫人请罪!”
纪余弦坐在金丝楠木书桌后,手臂支额,一双俊美邪气的长眸淡淡的看着她,眸底幽暗,波澜不惊,半晌,淡淡启口,“你想好了?”
这一声出,兰知绘胸口顿时一沉,抱着琴的手指隐隐白,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之转为寒心、失望、还有一丝慌张。
她自不是真心来请辞的,她在羽衣坊呆了十年,羽衣坊有如今的盛势,有她全部的心血,她怎么舍得离开。
说到底,今日她来不过是以退为进,想让纪余弦留她,想知道在纪余弦心中的地位,而她知道,羽衣坊也不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