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惊声喝道,“这是干嘛呢?”
“扑通”一声,魁二跌下来,正啃在下面那人脚上,嗓子一呕差点吐出来,哭着向牢头这边爬,“牢头,赶紧、赶紧给我换个牢房吧!”
纪余弦看着牢房里泰然自若的苏九缓缓一笑。
苏九也已经看到男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走过来,笑道,“你来了!”
她一走过来,本堵在木栏这边的犯人呼啦全部退开,让出宽敞的一块地方来。
昏暗的牢房中,少女笑容明媚,似月华初升,清辉皎洁。
纪余弦隔着木栏伸进手去,轻抚少女的脸颊,低声问道,“受苦了吗?”
苏九眸子清亮,缓缓摇头。
男人轻笑点头,目光温柔,“有我在,别怕!”
苏九自然不怕,可是此刻听到男人宠溺的语气,鼻尖突然一酸,咬唇乖巧点头。
长欢站在苏九身后,看着亲昵相望的两人,目中闪过一抹晦涩,霎时变的黯淡。
于老跟着一起来的,抬手将一锭金子交给那牢头,笑道,“劳烦牢头给换个牢房,干净一点的。”
牢头看着手里的金子,眼睛差点瞪出来。
来探监的,最多给他们几两银子,就已经算是有钱人了,而纪府一出手便是一锭金子,他在这当差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一锭金子。
抖着手将金子揣起来,牢头笑的惶恐,“好,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说罢,回头吩咐狱卒,“快,赶快给这两位公子换个牢房,干净点,再那套的被褥来!”
牢房里魁二那群人简直欢呼雀跃!
这阎王终于走了!
很快就给苏九找了一个干净且清净的牢房,里面有一张木板床,铺着被褥,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摆着粗瓷碗和茶壶。
牢中阴寒,牢头还特意让人加了个火炉。
在牢狱里,这就算上等待遇了!
纪余弦将身上的黑色狐毛大裘脱下来围在苏九身上,淡声道,“等着我,很快带你回家!”
苏九挑眉,“你想怎么做?”
目前来看,对方有阿树按了手印的字据,形势对他们确实不利。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纪余弦道了一声,温热的手指滑过苏九的脸颊,转身往外走。
苏九看着男人欣长矜贵的背影渐渐被牢中的黑暗吞没,心中一片安然,她不知纪余弦会想什么法子救她出去,可是心中确信,他一定可以。
现在,安爷阿树他们也一定行动了。
听说纪长公子求见,林府尹十分意外,朱和城前脚刚走,纪余弦就来了,两个城中最富贵的人一同来府衙,真是稀奇啊!
不会也是为了那个苏九吧?
放下手中的公文,林府尹抬步往前厅走,一进去,先开口笑道,“长公子,好久不见!”
“草民参见府尹大人!”纪余弦垂头,气质却从容,带着天生的贵气。
林府尹忙道,“长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下人立刻上前奉茶。
“长公子百忙之中来此,有事?”林府尹眯眼笑道。
“是,我有一朋友是开镖局的,被人陷害关押在牢中,她身子弱,受不得牢中寒苦,请府尹大人尽快审讯,还她清白!”纪余弦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林府尹眸子一闪,问道,“可是那个叫苏九的公子?”
“正是!”
林府尹干干一笑,“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本官刚刚看完此案的详情,正远镖局可是有白纸黑字的证据,长公子如何证明苏九是清白的?”
“此事有很多疑点,只要府尹大人派人去查,定能查出端倪,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天黑之前便将此案了结!”
林府尹淡笑一声,“长公子缪赞了!可是就算苏九是清白的,本官派人去查也需要时间,在天黑之前结案,长公子也太为难本官了!”
纪余弦脸色淡淡,唇角抿着似有似无的笑,“这样说,府尹大人是不肯给纪某这个面子了!”
“本官不是不给长公子面子,实在是做不到!”林府尹语气微冷。
纪余弦淡淡点头,突然转移了话题,“纪某有另外一事想请教府尹大人。”
“长公子请讲。”
“朱雀街上有一家玉香斋,专卖古玩字画,纪某也好此道,只是听说玉香斋里的东西极贵,一个普通的墨砚就要五万两银子,我是生意人,不明白这是为何,府尹大人可知?”
纪余弦话音还未落,林府尹已经面色大变,倏然转头。
这玉香斋是林府尹开的,当然以他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