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她本想好了,来了以后说些好话,可是现在站在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旁边兰知绘眸子一转,倒了一杯茶放在桌案上,笑道,“少夫人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余弦其实很好说话的!”
苏九微弯了下唇角,“多谢!”
兰知绘转头看向纪余弦,柔声道,“余弦,什么事让少夫人这样为难?若不是很重要,我能不能替少夫人求个情,你便答应了吧!”
纪余弦将账册阖上放在桌案上,“那匹月华锦的缎子留下,其他都没问题,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少夫人说!”
月华锦极其难得,做成裙子穿在身上,行走时被灯火一映如月华闪烁,极其华美。
她说过一次喜欢这缎子,纪余弦竟记得,专门挑出来留下,女子心中漾起一抹欢喜,淡淡颔,抱着册子起身,道,“这两日我再去府上汇帐,先行告退了!”
说罢对苏九微一点,身姿婀娜的往外走。
待兰知绘出门,纪余弦才起身走到苏九面前,伸臂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了起来,返身向着木台上走去。
苏九眉头一皱,挣扎着要下去。
“别动!”男人低斥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脸颊,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回府再说,一趟镖而已,有那么重要?穿的这样单薄冷不冷?”
苏九脸色沉淡,歪头躲开男人的手,“你只说答不答应我去云泽?”
纪余弦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低沉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
苏九一怔,“为什么?”
“你去云泽,我会日夜担忧,寝食不安,就像昨晚你不在,我一夜未眠,整整十日,你要我怎么放你走?”男人声音低柔,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苏九胸口的心跳似刹那停止,愣愣的看着他剔透的眸子。
纪余弦抱着她坐下,紧紧抱在怀里,看着窗外的雪梅,低头在她耳边道,“不去了,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苏九的耳畔,微微的痒,说不出的暧昧和亲昵,苏九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苏九才问道,“我、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和夫人一起赏梅、过年,往年都是我一个人,今年我希望夫人能陪着我!”纪余弦低头吻在她鬓角上。
苏九淡淡看着窗外,细小的雪花簌簌而落,仿佛也是落在她心上,清凉却舒适,将她本烦躁的心熨平。
和纪余弦回府的时候,苏九让长欢去镖局告诉阿树,陈府的货不接了!
听到苏九的话,纪余弦凤眸中闪过一抹流光,笑意醉人。
然而次日,苏九上午读完书,下午去镖局,阿树却告诉她,陈府的货已经送过来,这一次不用苏九亲自押运了,镖银也没往下压。
陈家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苏九沉眉思忖,突然脑子里有个念头闪过,她眼睛似星辰般一亮,转身快步往外走。
“长欢,回府!”
回了纪府,苏九直接往主院而去,锦枫正守在书房外,躬身请安。
苏九推门而入,书房里,男人正支臂假寐,听到声音缓缓睁眸,随即唇角拉开一个娇花照月般的笑容,“夫人今日怎这般早回来?”
“陈家突然改了口,是你、是不是?”苏九问道。
“来!”纪余弦浅淡开口。
苏九缓步走过来,立刻被男人一拉手臂将她抱在膝上,“手这么凉!”
苏九刚从外面回来,手掌冰凉,男人握在手心里,眉头微皱。
“自家夫人,我不帮谁帮?”纪余弦将苏九的手放在胸口上暖着,柔声开口。
男人胸膛炽热,苏九的手冰凉,似被烫了一下,连忙缩手,却被男人紧紧按住,“别动,就呆在这里!”
苏九只觉那股暖意从指尖一直暖到了胸口,全身暖洋洋的舒服,静静看着他,“陈家怎么会听你的?”
“陈记还有一批货要走水运,只是年底货比较多,他们要排到七日后了,我另外腾了一条船给他们!”纪余弦捂着苏九的手,语气轻淡的道。
所以作为交换的条件,陈家要继续和清龙镖局合作,但不许在提出让苏九亲自押运的条件。
另外,纪余弦承诺了陈家若是货物途中出了问题,他纪府来赔偿。
陈家想让苏九保镖不过是第一次和清龙镖局合作不放心,如今纪余弦开了口,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欣然答应。
苏九看着男人的目光一深,问道,“那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纪余弦轻笑,“放心吧,你夫君精明的很,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一趟,他们要多付一倍的船资。”
年底了,货运紧张,货物早到一日,便能赶在年底卖个好价钱,所以即便是加钱,陈家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