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弦挑起少女的下巴,幽幽的看着她,“难道,你还想离开?”
“我不是苏月玖!”苏九再一次强调。
纪余弦长眉微皱,妖艳的薄唇抿开一抹凉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是我拜堂的夫人!”
突然窗子被风吹开,一股冷风猝然而入,将暧昧燥热的气氛顿时吹散,烛火一阵闪烁,晦暗不明。
苏九面上的霞红渐渐退去,抬头看着纪余弦,“你真的要一个山匪做妻子吗?忘了当初你为什么留我在纪府吗?”
纪余弦一怔,眸光刹那变的幽深。
“纪余弦,按我们当初说的,你帮助我在盛京站稳脚,至于你想要什么,我也会全力帮忙,我们依旧是合作的关系。”少女自男人怀里退出去,眸光清澈。
胸口一凉,纪余弦下意识的握住苏九的手,浅浅笑道,“我们慢慢来,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夫人,至于以后,谁知道夫人有一天会不会哭着求我娶你!”
苏九噗嗤一笑,挑眉道,“那就走着瞧好了!”
凉风吹在脸上,苏九此时方想起今日来找纪余弦的目的,忙开口道,“我明日要出门一趟!”
“去哪儿?”纪余弦挑眉。
“押镖去云泽一趟!”苏九道。
纪余弦顿时长眉一皱,“你押镖?镖局里没镖师了吗?”
“不是,是陈记商行的掌柜要求必须有我押镖才肯把货让我们镖局押送,我不想失去这个主顾,所以就答应了!”苏九解释道。
“不行,我不答应!”男人直接拒绝。
“为什么?”苏九瞪着他。
“去云泽至少十多日,作为纪府少夫人,你以为你能失踪那么久?”男人整理桌案上的墨,浅浅睨她一眼。
“可是我已经答应陈家了!”
“答应也不能去,换别人,或者直接推掉,我有一批货本要走水运,直接给你们!”男人唇含三分笑,面容温淡,语气却坚决。
“不!”苏九拒绝,“我不是为了挣着一趟的镖银,没有必要抢你水运的货,我是想拿下陈家,以后多一个大主顾!”
纪余弦转头看着她,“不管如何,总之不许你去!”
苏九气愤的看着他,胸口的柔情荡然无存,
“纪余弦,你能不能讲道理?”
“不能!”
“那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方才还暧昧柔情的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
“你可以去!”男人眉宇间隐着不悦,凉薄一笑,“那从今以后你要失去纪府这个主顾,哪个重要,你自己衡量!”
“你!”苏九咬牙瞪着他,表情愤懑,半晌,紧握的拳头一松,转身便往外走。
她生气下走的极快,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出云。
男人坐在雕花木椅上,抬手抚额,他又把那丫头惹毛了,刚才没动手打他,是不是已经很欣慰?
男人勾唇轻笑,无奈的目光中带着柔软。
门一响,于老进来,躬身请安后,道,“少夫人方才似乎很生气的走了!”
“嗯,我知道!”纪余弦轻轻点头,转眸看向半开的窗外,天上乌云密布,似又要有一场风雪欲来。
“让厨房里熬些清火去燥的汤,再搭配些少夫人爱吃的糕点,晚上送去栖凤苑。”男人淡淡交代。
“是,老奴去办!”于老应声退下。
夜里果然下了雪,风刮的窗子呼呼作响,竹枝婆娑,随风狂舞,扰的人心乱。
屋里很暖,苏九躺在床上睡的却不踏实,总觉得这床睡的不舒服。
苏九暗骂自己和纪骚包一样的矫情,以前睡炕盖竹席不是也照样睡的踏实香甜。
不是床的事,是因为气那个混蛋才睡不着!
为什么不让她去押镖?
他是纪府的家住,她就算失踪一年,他不追究别人谁敢多嘴?
借口,分明是借口!
苏九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醒来以后天已经大亮了,外面的风停了,雪依旧在下,下人正在院子里扫路上的雪,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来,显的房内格外静谧。
早已经过了辰时三刻,苏九也不急,穿衣洗漱,又不紧不慢的吃了早饭,然后带着长欢出了门。
大雪纷飞,街上行人稀少,车轮轧在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马车后带起飞雪乱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