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将水倒在浴桶里,恭敬的道,“客官,水正好,可以用了!”
苏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后院有梅林?”
小伙计忙道,“只是几颗梅树,开了几朵花,过几日也许就全开了!”
苏九点了点头,让伙计下去,解了衣服洗澡。
虽然只是几颗梅树,花也未开全,然而皎月如钩,弯弯的挂着树梢,清辉凄迷,远山如雾,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男人明显心不在焉,连眼神都带着敷衍。
曲淼落后男人半步,为了美丽动人,身上只穿着一飘逸的薄衫,在寒夜里的确有些冻人。
即便如此,女子仍旧保持着温柔的笑,七分娇柔,三分羞涩,恰恰的好。
“公子去靖州可是探亲?要在靖州留多久?”女子轻声问道。
“还未定。”男人磁性的声音沁在薄薄夜雾中,有些淡漠的凉。
“那到了靖州,可否邀请公子去我家里做客,父亲最是好客,定会美酒款待。”
说到酒,果然有淡淡酒香自客栈里传出来,不知是哪个过路的行人夜里饮酒驱寒。
纪余弦却突然想到了苏九,晌午那女人喝了不少的酒,睡了一下午,夜里伤口说不定会痒,她若一时不在意将痂挠掉了,好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要裂开。
男人想着,突然便开始心中不宁,连那空气中漂浮的丝丝酒气都让人开始烦躁。
深吸了口气,男人转身往回走,“抱歉,我夫人一人在房中我实在不放心,先回去了!”
曲淼顿时愣在那,夫人?
那女子果然是他夫人!
男人走的很快,片刻间便不见了踪迹,女子心头涌起莫大的失落,连寒风都更加刺骨,没受过这般冷落的女子忍不住双目一红,盈盈落下泪来。
曲淼拭了泪,心中愤然,自己哪里不如那个举止粗鲁的女子,为何偏偏她那般好福气嫁了这般绝尘的人。
看两人的样子,感情定然也不好吧,男人也许不是自愿要娶那女人的。
他对自己冷落,兴许只是掩饰什么。
曲淼暗自揣测着,本灰败的心蓦然又生了希望。
纪余弦回到客栈,推门进去,满屋静寂中少女早已经睡着了。
男人本燥热的胸口顿时凉了下去。
缓步走到窗子前,伸手推开古旧斑驳的木窗,夜色清寒,薄雾一点点弥漫进来,透体而入,让人清醒。
半夜,苏九正睡的沉,睡梦中似听到有人痛苦的低吟,她心头一跳,猛然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了,月光透窗而入,一片清寒寂静。
那痛苦压制的声音就从身侧出来的。
苏九顿时清醒,起身掀开床帐,借着月色,只见纪余弦脸色苍白,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用力的揪着身上的锦被,看上去似是极为痛苦。
苏九忙去摇晃他,“纪余弦,你怎么了?”
男人已陷入昏迷,只出无意思的呻吟,墨散开,身上的中衣扯落,露出白皙的肌理在月色下散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纪余弦,你醒醒!”
“纪余弦!”
苏九喊了两遍,见男人仍旧不醒,起身要出去找大夫。
衣服还没穿上,苏九突然想起她刚嫁到纪府的那一夜,纪余弦也这样过一次“病”。
而且第二日醒的时候,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夜里生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有病”!
苏九眸子一转,又躺了回去,将男人抱在怀里,用了几分内力给他顺了一下经脉。
男人身体紧绷着,紧紧的抱着苏九,用力之大,几乎让苏九窒息。
苏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痛苦扭动的样子,胸口一片焦躁,咬了咬牙,竖掌为刀,对着他脖颈劈下去。
男人轻哼了一下,立刻躺在那不动了!
苏九长吁了口气,将被子给男人盖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抬手把他额角上的汗擦了擦,很男人的样子把他搂在怀里,还拍了拍肩膀,
“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