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梅园,闻着扑面而来的幽香,兰知绘眸子若春阳白雪般的一亮,浅笑看向纪余弦,“梅香扑鼻,更盛桃红梨白!”
“你若喜欢,平时可多来几次!”梅花树下,男人衣袂如云,气质疏懒,唇含三分浅笑。
兰知绘垂眸,唇角清浅弯了弯,但笑不语。
任芷儿跟在两人身后,只觉眼都快被刺瞎了!
三人身影转过花树,谢盈和上官玉看到,顿时迎过来,恭敬请安,“妾身(玉儿)见过公子、兰姑娘。”
陈玉婵也跟在后面出了亭子,缓缓福身。
谢盈低着头,目光落在纪余弦握着兰知绘的手上,眸子微微一眯。
兰知绘立刻挣开纪余弦的手,上前一步,柔声笑道,“几位不必多礼!”
说罢抬头向着亭子看去,顿时一怔。
亭子里只有苏九一人坐在那里,没过来迎纪余弦,甚至都没起身,只回头好奇的看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热气氤氲下,女子五官精致,清颜绝美,炯澈的眸子带着一抹空灵。
那眸子里没有卑微,没有妒忌,没有刻意假装的平淡,只是很平静的看过来,带着一抹好奇。
她心中惊讶,从来不知道,纪余弦娶的少夫人原来这般美貌。
“兰姑娘,请亭子里坐!”谢盈满脸堆笑的挽着兰知绘的手臂往亭子里走,明艳的目光在纪余弦身上扫过,面带娇羞。
进了亭子,纪余弦看着苏九轻笑,“夫人今日好雅致!”
昨天纪余弦下马车时连平时的风度都不要了,理都没理她就进了院子,苏九以为他会气自己几天,没想到今天又像没事人似的挂上了勾人的笑。
苏九起身,回了他一个淡笑,“公子不是也来了?”
纪余弦一双眸子流光闪烁,柔情似水的看着她,低沉道,“自然是因为夫人在这里,为夫才过来的!还有,为夫说过多次,不是公子,应该叫夫君!”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其她人神色各异,谢盈等人自然是恨的咬牙切齿,看着苏九的眼神藏着刀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鲜血淋淋的洞。
兰知绘惊讶的看着纪余弦,似此时才现,他的温柔不只对她一个人,长睫垂下,立刻上前道,“知绘见过少夫人,今日才上门请安,实在失礼,还望少夫人不要责怪!”
羽衣坊是纪府的,她虽是坊主,却也是纪家的下人,理应一早来向主母问安。
苏九转过头来,目光惊艳,见过这么多女人,兰知绘是最好看的一个,和美人说话,她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缓,淡淡笑道,“没关系!”
兰知绘微微一怔。
她说请罪不过客气罢了,这一句没关系,实在不像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姐说出来的。
谢盈和上官玉对视一眼,目露讽笑,立刻给兰知绘和纪余弦两人让座。
“兰姑娘快请坐,冷不冷?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公子尝尝这贡桔,是岭南那边商户快马加鞭送来盛京,今天刚入府的!”
“表哥、兰姑娘,这桂花糕可是玉儿亲手做的,掺了酒酿的栀子花,一点都不甜腻!”
……
谢盈、任芷儿、上官玉簇拥着纪余弦和上官玉两人,一番讨好献殷勤,对兰知绘更是格外的热情,顿时将苏九从石桌旁挤了出去。
陈玉婵站在纪余弦身后,双手绞着帕子,抬头担忧的看向被冷落的苏九。
苏九却不在意,转身走到木栏前,伸腿坐了上去,旁边小几上放着瓜子点心,她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看亭下水里的锦鲤,一边嗑起了瓜子。
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实在没有梅花香好闻,苏九来了这一会已经不耐,只等着奶娘回来一起回栖凤苑。
“嘎嘣、嘎嘣”
“嘎嘣,嘎嘣……”
热闹的莺声燕语中渐渐掺杂进来不和谐的声音,谢盈等人渐渐静了音,转头看去,一怔之后,面上顿时露出不屑和嘲讽。
苏九犹不自知,瓜子皮扔进湖里,引了数十只的红鲤争抢,苏九磕的不亦乐乎,看到鱼跳出水面抢食,嘴里还出咯咯笑声。
半晌,似才觉亭子里诡异的静了下来,怔然转头,便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目光各异,惊奇、嘲笑、不屑……还有纪余弦那个骚包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苏九轻咳了一声,将放在木栏上曲起的腿放下来,哼声嘀咕道,“嗑瓜子有什么好看的?”
兰知绘眸子一转,起身过去,纤纤素手握住苏九的手腕,笑道,“少夫人这边坐!”
苏九不忍拂美人好意,只好跟着过来。
两人在铺了皮裘软垫的石凳上坐下,兰知绘拿起茶壶给苏九倒了茶,柔声笑道,“少夫人从阜阳而来,定是不习惯盛京冬日的清寒,知绘那里有一件上好的银狐皮,这两日便做件披风给少夫人送来!”
美人清水明眸,声音优雅,举止端庄,却又随和温柔,苏九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家闺秀,闻着女子身上的淡香,只觉半个身子都酥软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