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是不是我打小报告,”齐静堂换好了制服,轻缓的关上柜门,看着凌卓志道,“如果这样都不能阻止你见缝插针的抽烟,我建议你这个月的工资去买瓶香水,否则实习期一过,别说早上,你任何时候都见不到我了。”
凌卓志一愣,下意识的在身上嗅了嗅,转而反应过来,怒道:“你吓谁呢?!”
齐静堂摇摇头,不欲与他多言,绕开他走了出去。
“喂!”凌卓志在后面叫了一声,此时又有同事进去了,他悻悻的收了声,狠狠的拉开自己的柜门。
齐静堂刚出更衣室,就碰到跟自己同一班的礼宾员冯兵从洗手间出来,他酒店刚开就在这,已经干了四个多月,见到他,客气的笑了笑,两人并排往外走。
“刚才我碰到小凌了。”冯兵冷不丁道,“他听说你也早班,好像不大高兴,没来找你麻烦吧?”
“找了。”齐静堂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小打小闹。”
“哈哈!你也没比他大多少吧,怎么一副看小孩子的样子。”
“见得多了,”齐静堂的神情近乎慈祥,“他都算可爱的了。”
冯兵来得早,对于本身礼宾员的招聘计划心知肚明,所以在凌卓志进来的时候以为就完了,谁知又来了个齐静堂,是以对他怎么进来的其实也很好奇,此时见齐静堂这么说,想到一些风闻,忍不住问:“小齐,你家里条件应该挺好的吧?”
这是在暗戳戳问他是不是关系户了。
齐静堂有些好笑:“我家里条件好我来干这个?”
“咳,也对。”冯兵有些尴尬,“二代”谁会从礼宾员做起,谁不是空降个经理的,他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鲁莽,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昏头了。”
“没事儿。”齐静堂爽了的搭了搭他的肩膀,“我还没多谢你们这几天照顾我呢。”
“诶对了,听说你女朋友是个画家啊?”冯兵忍不住八卦起来。
这个凌卓志嘴巴大的没边儿了,齐静堂有些后悔当初看直播让凌卓志瞅见,他确实有一丝全方位绑定盛琳的小心思,可并不想盛琳的事被自己的同事传来传去,他有些无奈道:“其实不是,是我在追人家。”
“哦!有志气!”一个礼宾员都敢追画家了,齐静堂这心气儿之高,说人家凌卓志像小孩一样,还真是不过分。
冯兵言不由衷的夸赞让齐静堂苦笑一声,他这何止是志气了,简直是异想天开了,但现在梦想起航已经第一步,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停下的。
齐静堂在酒店里的遭遇,每天都会跟工作日志一样报告给盛琳,今天的也不例外,他一边说一边感叹:“果然枪打出头鸟,我还是太优秀了。”
盛琳一贯默默的听,慢慢的吃,她夹了一块炒猪肝,想了想,道:“你那个小同事,什么来路?”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齐静堂已经摸清盛琳的路数,她这么问纯粹是闲的,并不是认真想探讨这个话题,即便话题渐入佳境,一旦她吃完那就会被拦腰斩断,直接放碗走人,不带一丝后续的。
跟她的坑一样。
但他还是乐此不疲,认真的回应道:“干咱这个能有什么来路呀,他好像是哪个大专毕业,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工作了,家里么,听平时聊天,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妈妈提得多还是爸爸提得多。”
这问题倒有点剑走偏锋,齐静堂努力回忆着:“这个,我和他聊得不多,不过,啊……好像真没从他嘴里提到过爸这个字。”
盛琳耸耸肩,不置可否。
齐静堂有些兴奋:“你是说他可能单亲吗?”
“我不知道,你不能有偏见。”盛琳居然贼喊捉贼,“双亲俱全的也不一定出好崽,想想你干掉的那个。”
齐静堂一滞,再给他十年他都不一定能坦然面对这件事,可盛琳说出来却像开玩笑一样。他只能安慰自己盛琳那是想把这件事淡化掉,可他其实很难消化。
盛琳仔细的挑着猪肝,见齐静堂没回应,看了看他,垂眸道:“抱歉,我以为你想让我看开这件事,自己应该看得比我开。”
齐静堂愣了一下,油然产生一股内疚感,还有一丝受宠若惊:“别,你别道歉,这本来就是我做的错事!”说着还把自己碗里放着没吃的猪肝夹到盛琳碗里。
看到他一脸感动的给自己夹菜,盛琳有些无语。
她道个歉怎么了,她经常道歉的呀。
难道就因为嘴毒造成了一个刻薄的形象,所以一旦道歉都会让人感激涕零吗?
别一副自己在pua他的样子好吗。
这念头一产生,盛琳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这样好像,确实,虽然无意识的,但真的有点像,在pua他。
一贯的打击嘲讽爱理不理,但是冷不丁的又关怀一下还服个软,结果就是齐静堂表现得像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一面被虐一边还感动,那不离不弃的样,分明就是洗脑大业已经成功一半的样子!
她居然还有这天赋,他是真的没意识到吗?
盛琳端详着齐静堂,就见他挑拣了一下盘子,见已经没猪肝了,很愧疚的看向自己:“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猪肝,下次我多炒点。”
“不喜欢。”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啊?”齐静堂尴尬的垮下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