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别说是宋玉瑾气不过了,就是姬泽林看着也烦躁,没完没了了,他们杀了宝儿的爹爹、哥哥,俘虏了宝儿的娘亲,却还要逼着人受此等大辱。这不是跟他们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样,而是他们一口气吞不下夏国,所以就用这种曲折的办法,让夏国的百姓逐渐放下戒心。
看来这姜明渊没有白白在夏国皇宫混那么久。能一个人从夏国躲过了他的耳目回了楚国,还能在勾心斗角的楚国皇宫里周旋,最后当上了楚皇。
无论是心计还是狠辣,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忍辱负重的质子了。
“看戏?”
话音刚落,熙王爷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
自姜明渊破城而入之后,听到了皇宫内的丧钟,不知道怎么的脸色一变,就马不停蹄的赶进了皇宫。
乌压压的楚军围满了皇宫。
钟楼之上,熙王爷和底下的姜明渊遥遥相望。不同的是,熙王爷眼眶红红,眸中氤氲着装不下的不甘,仰头看上来的姜明渊,神情散漫却是邪气不减,唇微扬,好像胜券在握。
“熙王爷,还是下来吧,上面风大。”姜明渊启唇说道,言语亲昵,但在宋玉瑾和姬泽林听来却是威胁。
熙王爷眉毛蹙起,凄婉的道:“好……”
姜明渊笑意逐渐扩大。
一刹那,衣袂翻飞,一抹艳色自钟楼之上飘落。
姜明渊瞳孔地震,动作迅疾的冲了过去,几个跃步,借力踏着士兵的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宋玉瑾和姬泽林眼睁睁看着熙王爷毫无预兆的跳了下去,同时伸出去的手都捞了空。
姬泽林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熙王爷都已经让侍卫带走了自己的四皇弟,怎么还会自尽,睚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姜明渊动作快,不偏不倚的接下了那抹绝色。
熙王爷一直绷着的神经,如今好不容易松下来,如今却是承受不住的昏厥了过去。
“你就这么……”姜明渊话未尽,“把他带护国公府软禁起来,等他醒了再说。”
“是。”一个士兵上来,欲接过熙王爷,却不想姜明渊压根就没有打算放手,一路抱着熙王爷放到了马车里才作罢。
姬泽林松了口气,虚空的魂魄飘到了马车内,陪在了熙王爷的身侧,眼神锐利的看着姜明渊。幸好,姜明渊只是把人放下了,之后就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回禀吾皇,夏国的皇宫内烧起来了,是否要加把火?”一士兵问道。
“烧起来了?”姜明渊皱眉,看了眼马车里的熙王爷,“竟然他宁折不屈,那寡人就偏要都留下。给寡人把火灭了,寡人要迁皇都,改夏国皇宫为楚宫。”
说完,深深的看了马车一眼,拂袖离去。
姬泽林此刻恨的牙痒痒,却又恨自己此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明渊是疯狗,他一个人踩着楚国皇室的命坐上了皇位,更是一个都不留的都杀了,根基都没有稳,就要来攻打夏国。
若不是父皇糊涂,又怎么会让姜明渊这个疯狗有可乘之机。
宋玉瑾低头,一直看着熙王爷,他如今心好乱。虽然刚开始熙王爷跳下去时,他和姬泽林一样是认为熙王爷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但是宋玉瑾却并没有这么以为,他就是知道熙王爷不可能是没有求生意志,他在算计,每一步都算准了。
但是……他明白……为什么熙王爷就这么肯定姜明渊会冲上来。
不过后来几日,熙王爷一醒,这接连不断的上门来让熙王爷为后的人就没有断过。
一开始熙王爷气得把人赶走,后面却是气得病的床都起不来后,姜明渊才收敛了些。
只是,他今日又要做什么妖?
汤圆上手给熙王爷拍了拍背,等缓过来了,才道:“王爷我们怎么办?”
汤圆话刚停,门外就已经有人进来了。沈怀安笑的得意的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陛下可是请您特意去看场好戏呢。相信您一定高兴了,到时候就同意做这个皇后了。还是王爷不知好歹了,这皇后多少人抢着做还不一定会被陛下垂怜呢……”
沈怀安还欲再说,却是被汤圆忍不下去,用尽全力的扇了一巴掌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走狗,也配这么和王爷说话。”汤圆浑身颤抖的说着。
“汤圆……”熙王爷假意拦道,“不必和这种人计较,平白自降了身份。”
“你们!”沈怀安脸上的温和崩坏,气急败坏的道。刚想叫人打回去,又想到了姜明渊那个疯子对熙王爷的重视程度,也就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沈怀安一摆袖,气道:“还不上去请王爷过去!让陛下等久了,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坎的。”
在场的士兵都是见过姜明渊的雷霆手段的,这下不敢再看热闹,上前一步,客气的道:“王爷请吧。”
熙王爷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沈怀安,启唇冷然道:“我活不了,你又能活几时。”
“什么?”沈怀安不解,他只知道他现在可是姜明渊身边的红人,自己穿过来就是要做人上人的,才不会有和原主一样落魄的时候。
熙王爷只是浅淡的笑了下,抬步走了出去。
宋玉瑾看了几日了,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姜明渊会对熙王爷这么执着,他想他和姜明渊的接触也不多吧?在宫里无论是太子表哥还是沐哥哥他们都是不允许自己和姜明渊接触的。
算了……还是看看吧。
宋玉瑾坐在马车里,看着往日人潮熙攘的街道此刻却是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见着,也是唏嘘不已。
宋玉瑾跟在熙王爷身旁,即便是国破也没有见过多少变化,现在对于夏国亡了却是有了实感。
马车被驾着到的街市内的菜市内,原来人都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