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思索许久,上前一步,说道:“老臣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皇帝北狩,瓦剌大军压境,若朝中没有主心骨,怕是万事不顺。”
朱祁钰点点头,道:“本王听明白了,诸位认为孙太后是我大明的主心骨,可以稳住局势,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直一咬牙,暗暗下定决心,道:“老臣知道,这么做有违祖制,但是,大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还请殿下放下成见,请太后主持大局,其中过错,老臣愿一力承担,待老臣到了黄泉,亲自向陛下,向先帝,向太祖皇帝请罪!”
陈循出列:“臣愿与王尚书共担此责!”
“臣等愿共担此责!”
“臣等愿共担此责!”
太祖皇帝确实命令禁止宦官和后宫干政,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条规矩已经逐渐被人淡忘,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前人立下的规矩都可以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提,这事就算过去了。
如果真的把这条祖训拿到台面上,孙太后会非常被动。
朱祁钰看向礼部侍郎杨善,问道:“杨侍郎,本王自幼读书比较少,成伴伴所言,皇明祖训规定内官不得干政,违者诛,有这么严重吗?”
群臣之中,站在王直和陈循这边的,或者说,站在孙太后这边的,已经过半数,却并不包括杨善。
此人向来都是左右逢源,从来不得罪人。
朱祁钰这番话无疑是逼着他站队,事已至此,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要么做我的朋友,要么做我的敌人,没有第三条路。
杨善默默叹了口气,道:“成敬所言非虚,皇明祖训确实有这一条。”
朱祁钰会心一笑,看向成敬:“原来是本王唐突了,不该给你出难题的。”
成敬低下头:“殿下英明!”
朱祁钰转向金英,说道:“将吏部拟定名册送去后宫,请孙太后过目。”
金英一张脸变得煞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在当场。
朱祁钰将名册递过去,道:“金英,你怎么了?”
金英努力抬起手,却忍不住哆嗦,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名册拿到手中。
这时候,成敬突然说道:“殿下,这皇明祖训之中,亦包括了后宫不干政的规矩。”
金英吓得一松手,名册掉在地上,他也不敢捡,只好将头埋在地上。
“哎呀,本王险些忘记了!”
朱祁钰故作惊讶,看向杨善:“杨侍郎,可有这条规矩?”
杨善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算了,生死由命吧!
“皇明祖训有言,凡皇后止许内治宫中诸等妇女人,宫门外一应事务,毋得干预。”
朱祁钰一拍脑袋,说道:“昨日本王请孙太后上殿议事,是不是坏了规矩?”
杨善回道:“昨日议的是如何迎回皇上,太后娘娘担心皇上乃人伦之理,并非朝中政务,不算坏规矩。”
朱祁钰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说道:“太祖皇帝不允许后宫干政,本王不敢不从,可是,本王又没有治国经验,心里实在不踏实,不如这样吧,待下了朝,王尚书代表诸位卿家去后宫拜谒,将这件事口头禀报,至少让太后知晓。”
杨善摇摇头,道:“皇明祖训另有言,凡宫闱当谨内外,后妃不许群臣谒见!”
朱祁钰面露难色:“这条规矩……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殿下,规矩就是规矩,祖制不可违。”
杨善顿了顿,继续说道:“洪武二十三年,临川侯胡美因偕其子婿入乱宫禁,被太祖皇帝下令,全家诛!”
一旁的王直忍不住斜眼看了看杨善,临川侯胡美既是开国功臣,也是朱元璋的老丈人,所谓的偕其子婿入乱宫禁,只是个借口,主要原因是因为胡美卷入党争,受李善长案牵连。
可是,这种事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却不能摆上台面。
杨善用胡美的案子举例,已经是铁了心要站郕王,自然会倾尽其所有,不给群臣反驳的机会。
此人为官三十余年,从秀才做到礼部侍郎,对于祖制礼法研究的相当透彻,着实不好对付。
王直思索许久,上前一步,说道:“老臣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皇帝北狩,瓦剌大军压境,若朝中没有主心骨,怕是万事不顺。”
朱祁钰点点头,道:“本王听明白了,诸位认为孙太后是我大明的主心骨,可以稳住局势,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直一咬牙,暗暗下定决心,道:“老臣知道,这么做有违祖制,但是,大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还请殿下放下成见,请太后主持大局,其中过错,老臣愿一力承担,待老臣到了黄泉,亲自向陛下,向先帝,向太祖皇帝请罪!”
陈循出列:“臣愿与王尚书共担此责!”
“臣等愿共担此责!”
“臣等愿共担此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