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译、刘昉来到丞相府时,已经是午后,崔澈还计划着若是二人相召,怎么也得去打声招呼。
只不过摆烂二人组甚至不在乎杨坚的看法,又怎会在意崔澈这个新人。
还没到下值的时候,郑译、刘昉又结伴早退,丞相府一众僚佐见怪不怪。
二人自恃功高,心生怨怼,被疏远也怪不得旁人。
临近下值的时候,杨坚将崔澈唤去,让他告知郑译、刘昉的佐吏,政务无需再经二人之手,尽数转交高颎处置。
显然,杨坚对二人的忍耐也达到了临界点。
崔澈倒不担心高颎能否吃得消这么高的工作强度,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在日后坐上相位。
与一众长史、主薄的书吏们传达了杨坚的指示,看神情,众人并不惊讶。
诚然郑译、刘昉立下大功,是有资格躺在功劳薄上吃老本,但也不能带坏了风气。
一天天迟到早退,荒废政事,还索求无度,放任贪欲,日子久了,别说杨坚,搁崔澈,他也受不了。
丞相官署,晨聚昏散,终于到了下值的时候。
早前,记室书吏们要请崔澈这个上司吃酒,澈哥儿也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临了,相府司马高颎派人相邀,崔澈实在推辞不得,否则就是给脸不要了,一众书吏们也纷纷表示理解。
但澈哥儿好歹也是腰缠十万钱的主,他昨夜本想拿一枚价值五万钱的永通万国与杨玄感、窦威兑换零碎散钱。
只是二人出门访友,又怎会带上这么多散钱。
也知道崔澈第一天当值,下值后交际应酬都少不了,杨玄感、窦威来的时候,天色也晚了,崔澈也没地方兑钱,便把身上散碎银钱都给了他。
今日崔澈人不能到场,却解下钱袋子抛给书吏王德,笑道:
“司马相邀,澈不能辞,今日诸君所用,皆由我供,聊表失约的歉意。”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高颎的邀约,确实辞不得,按后世的话说,这丞相府里,高颎正当红。
几次推让,书吏们还是收下了钱袋子,一个个眉开眼笑地向崔澈称谢。
崔澈打走书吏们,去高颎厢房的时候,也在暗自寻思高颎为何要邀他。
他昨日与杨广约定为友,暂且不为外人所知,但高颎定然是知道二人关系,否则杨广受的那一拳两脚又是怎么来的。
崔澈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转换了思路后,才恍然大悟。
作为穿越者,崔澈知晓杨广会对储位起冲击,便认定自己与高颎不可能走到一起。
而高颎却不知道历史走向,杨勇作为嫡长子,早早确立了世子之位,更在东京洛阳领北齐故地,分明就是接班人的待遇,哪能有十三岁的杨广什么事。
但有一点,无论崔澈,还是高颎,甚至许多人都清楚,杨坚必然是要谋朝篡位的,谁也不想落得宇文护的下场。
只有杨丽华还以为他父亲要匡扶北周社稷,做个忠臣。
在未来的新朝,高颎也是有政治野心的,如此便得拉拢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