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威没好气地回道,说罢,三人相视一笑,拥在了一起。
过往求学时的同舍情谊做不得假,崔澈落难时,杨玄感、窦威也找过杨广,代为说和,怎奈杨广不卖他们脸面。
等崔澈附逆的消息传到长安,二人自然不敢再为他奔走,但也庇护了裴秀,助他逃离长安。
“你小子,这等死罪,居然也让你脱了身,还能入丞相的眼,你在策文里究竟写了什么!”
杨玄感给崔澈的胸膛来了一拳,疑惑道。
崔澈扬起了下巴,笑道:
“军国机密,岂是你等功曹、校书郎能够耳闻。”
杨玄感知道崔澈是在与他顽笑,却也朝窦威故作不满道:
“文蔚你看,这小子得志便骄,可不能轻纵了他!”
窦威也连连附和,扬起拳头,作势便要殴打,嘴里还嘟囔着:
“听闻崔郎颇有勇力,曾当众殴伤雁门郡公(杨广),今日我与玄感就来向你讨教几招。”
窦威是个文人,打小就雅好文史,哪怕比崔澈年长了几岁,澈哥儿觉得自己将他撂倒也不成问题,可一旁的杨玄感也在勒袖子,崔澈赶忙认罪,毕竟澈哥儿的骑射还是杨玄感教的。
杨玄感可不是窦威,这家伙骁勇力大,在反隋以后,每次作战,必身先士卒,呼叫叱咤,众敌莫不震骇,时人比作项羽。
当然了,但凡被比作项羽,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比如高敖曹,也比如杨玄感。
杨玄感与窦威也没再问策文内容,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情必须保密,否则当真走漏了消息,杨坚怪罪起来,谁也吃不消。
崔澈见他们带来了吃食,更是欣喜,直言自己正饿着,于是三人执手进门,在正厅坐下。
打开食盒,现尽是自己喜爱的牛肉,却没有素食,不禁犯了难。
尼姑能吃荤么,但又反应过来,尉迟炽繁才做了几个月的尼姑,还是被迫出家,想来侍奉佛祖也不怎么虔诚,否则也不会用丝巾包了光头。
于是崔澈分出一部分肉食,让杨玄感与窦威稍坐,自己则在二人讶异的目光中,端了餐食回主院去。
“莫不成是妙容也来了长安?”
杨玄感疑惑道。
窦威一面倒酒一面回答道。
“若是妙容,阿澈早就将人唤了出来,哪怕是穆邪利,也常常带来与我们见面,又怎会神神秘秘不让见人,莫要猜了,等他回来,捉了问个究竟。”
崔澈推开卧房门,尉迟炽繁正猫着一床被子,躲在妙容的榻上。
“你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放下被子,尉迟炽繁惊讶道。
崔澈走进门,把餐食放在桌上,说道:
“来了两位好友,为我带来了酒肉,牛肉你还吃的吧,没有素菜,将就着对付吧。”
说罢,顿了顿又继续道:
“那两人与我关系莫逆,你要不要出门见见。”
尉迟炽繁闻言,又钻进了被子里,连头都不露:
“待我头长了再说。”
等待许久,没听见崔澈的回应,她慢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张望,已经不见了澈哥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