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裴氏少年有人闻言沉默,也有人不屑一顾,嘟囔着:
“阉竖而已,能有什么成就。”
躺在地上的少年则忍着疼痛喊道:
“莫要嘀咕了,快扶我去医馆。”
他自认不是打不过崔澈,只不过被那小子偷袭,一时没反应过来,给打懵了。
正要还手,又听了崔澈的恐吓之言,想到他的身份,又被封德彝拉偏架,只得双手抱头,护着要害。
封德彝与崔澈一同走出裴府族学,今日这位六岁的表侄可是让他大开眼见,倒不是崔澈无师自通,挥拳之间暗含其祖父崔季舒当年的英姿。
毕竟以封德彝的年纪,也不可能亲眼见到崔季舒欧帝三拳的名场面。
而是崔澈才六岁,却能说出这般大道理,终于让他确信,此前听闻崔府奴仆所言咏鹅一诗,确为崔澈所作。
闹出这档子事,封德彝原以为与裴氏子弟结交是没指望了,但他也不后悔,与崔澈加深了关系,远比交好裴氏子弟更重要。
回到裴府,崔澈与封德彝都未提及族学所生的事,而崔澈一回来,裴秀所谓身体不适也不见了踪影,与崔澈腻在一起嬉笑。
只有睡醒的妙容忧心忡忡,她可是听说了,裴家公子与自家小郎君同宿后,身体不适,此前都在屋中歇息。
直到夜间,裴秀家中宾客盈门,原来是族学放课后,少年们回家与长辈说起了今日生之事,长辈们听闻崔澈的不凡,纷纷带了子侄既是登门向裴秀致歉,也是生了让子侄们与崔澈结交的心思。
才六岁便这般聪慧,又是博陵崔氏的核心子弟,想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就连被崔澈殴打的少年,也被其父带来裴秀府上,诚恳向裴秀致歉,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他辱及同族血亲,挑衅崔澈在前。
而且崔澈虽然下手重,但到底还是年纪太小,终究没将人打出个好歹。
裴秀一家听闻今日之事,对崔澈更是喜爱。
而崔澈也在感慨,若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找麻烦,那才是常态。
可闻喜裴氏众人的做法,也让他明白,为何这个家族能够后来居上。
有如此家风,何愁宗族不盛。
当夜,裴老夫人在府上设宴,与崔澈、封德彝以及登门的一众族人同乐。
席间众人言笑晏晏,封德彝怎么也没想到,被崔澈搅合一番,自己反而能够更顺利地在酒宴上结交裴氏子弟。
与众人欢笑的崔澈并不知道,宴席过后,有人写信与裴矩说起了今日之事,裴矩又将之作为趣事说与杨坚解闷。
杨坚一时没有记起是谁,经李圆通提醒才恍然道:
“便是那近春文会的崔咏鹅?果然是名门之后。”
自此,崔澈神童之名,在杨坚心中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