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将军是直(性xìng)子,直接问:“你们的意思呢?想好什么时候订婚了吗?”卫妈妈笑说:“是啊,诗诗也快念研究生了,我的意思是,要不暑假就先把婚订了?卫卿,你说呢?”
卫卿见周是一直没说话,捅了捅她,“周是,你怎么说?”明知故问,卫家全家人马一起上阵,她哪抵挡得了,唯有点头答应。
周是却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微笑说:“卫爸爸,卫妈妈,关于订婚的事,还需要我爸爸做主。”
卫卿愣住了,没想到她居然把爸爸搬出来了。卫老将军先说:“当然,这事当然要征得你爸爸的同意,不过,先,我们想知道你的意思。”
周是心想,我没说不同意呀,只不过想晚点,爸爸那边自然好说。可是要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羞涩,于是红着脸没说话。卫妈妈忙埋怨卫老将军,“你看你,怎么说话的,人家一女孩子,哪搁得住你这么问!”
于是这事便暂且搁置下来,先要问过周是她爸爸才能继续。周是想着爸爸肯定不舍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快答应订婚才是。只要自己要求,怎么着也得先拖个一两年再说。
卫卿当晚送周是回去,便说:“周是,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趟你家,跟伯父提一提咱俩的事。”周是这些天都快被他缠得不行了,今晚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现在他又急着要去她家,她有些不耐烦了,便说:“卫卿,我认为,订婚的事真的不用急在一时。其实,订了婚有什么用,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
卫卿黑了脸,说:“周是,你说这样的话可就是不负责任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周是转头,无奈地看他,“卫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这么早订婚,你不能这样((逼bī)bī)迫我!”
卫卿沉默半晌,叹气,“周是,如果我太心急,那也是太在乎的缘故。我从没有这样急切过,急切到需要用订婚来证明你确实属于我。周是,只是订婚而已,你有什么好怕的?”她越是抗拒,他越是不肯罢休。
周是趴在窗口看着外面迎面扑来的黑暗,仿佛要将她一口吞噬。“卫卿,可能是因为我阅历浅,很多事(情qíng)都想不明白。在你之前,我连男朋友都没交过,更不用说订婚、结婚这样的终(身shēn)大事,总觉得离我很远很远。所以,当你提出来时,我吓了一大跳,心一直很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希望你给我充足的时间,慢慢地将这些事(情qíng)想清楚。”
她不希望这样匆促做决定,这不是儿戏,毕竟是一辈子的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话虽直白,却是至理名言。有多少人,婚前如胶似漆,婚后却避如蛇蝎!妈妈曾经告诉她,关于婚姻,女孩子婚前要睁大双眼,婚后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始终铭记在心。
她才十九岁,这些事使她困扰不已。还有,卫卿是不是真的适合她?他有那么多她所不知道的过往,甚至来往的朋友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离她那么遥远陌生。年近三十的卫卿不可能是一张白纸,她是否有全盘接受的勇气?最重要的是,他们年纪相差这么大,生活习惯截然不同,是否能幸福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她的心茫茫然,没有着落。
所以拿出勇气之前,她应该先睁大双眼。
卫卿听了她的话,默默看着窗外,许久才说:“周是,非常抱歉,我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qíng)。我如果真的喜欢你,就应该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害怕失去,害怕你逃离。”顿了顿,他笑说,“我应该做的是,想尽办法让你死心塌地,使你--(爱ai)上我。我并非没有资本。”听这话,依然是那个自信自负自满的卫卿。
在他这个年纪,本以为(爱ai)(情qíng)只是古老的传言,像孔雀东南飞,像梁山伯和祝英台,拼尽全力得到的亦只是一缕幽魂,还有一曲绝唱,让后人传唱不朽。可是此刻,他为什么竟愿意相信?尽管觉得自己愚不可及。
周是轻轻抱住他,紧紧靠在他(胸xiong)前,“卫卿,谢谢你。”卫卿轻叹出声,为什么只是这样搂着她,就已经觉得此生无憾呢!周是仰头看他,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滑过,心里有满满的欢喜,让人感到充实而又轻盈,仿佛可以飞上天堂。周是知足地闭着眼,说:“卫卿,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卫卿笑说:“说过,你说,‘卫卿,我最喜欢你了。’”在他们之间流淌的东西是不是就是(爱ai)?周是忙抬起头,“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卫卿气急,她竟然不记得!手举得老高,假装要教训她,落下来时,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哼道,“看你不长记(性xìng)!”动作那么温柔,像拂过湖面的(春net)风。
周是忽然握住他的手,“卫卿,我最喜欢你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神(情qíng)认真,自肺腑。
卫卿吻了吻她,“嗯,我知道了,永远不会忘记。”他想他跟着周是,一定是把一辈子的傻话都说尽了。
真正恋(爱ai)的人又有几个是正常的呢!
没过几天,卫卿便去欧洲出差了。
这天周是正在宿舍准备做助教的资料,接到卫卿从欧洲打过来的电话,“你真的要去教别人画画呀?我听说现在的学生专门找老师麻烦,尤其是学艺术的,目中无人。万一碰到什么事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
周是无语,“哎--怎么说话的,我也是学艺术的!都是一群小孩子,能闹出什么事!你想太多了。”卫卿耸肩,“小孩子又哭又闹,你不怕吵?”周是忙说:“我可喜欢小孩了,跟天使似的,祖国未来的花朵,多可(爱ai)呀。”
卫卿忽然笑起来,“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咱们俩什么时候要一个?”周是翻了翻白眼,他现在是什么玩笑都敢开了,你越说他越来劲,理他才怪,干脆当没听到。卫卿又故意逗她说话,告诉他在欧洲干什么了,吃了什么。
周是闲闲地应着,忽然手机响,她对着宿舍电话的话筒说:“你先等会儿,我接个手机。”一看,竟是李明成,他不是回家了吗?“喂,李明成啊,有事吗?”
李明成在那头说:“诗诗,你先别急啊,你爸爸下楼不小心扭到腿了,现在在市医院。我妈妈和几个阿姨正照顾他呢。你暑假若没事,就回来一趟。”
周是一听,当下就急了,连声说:“我爸他腿没事吧?伤得重不重?”李明成连声安慰她,说她爸爸没事,又说老人家上了年纪,只是扭伤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周是却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她爸爸腿脚一直都不怎么好,还是年轻时候落下来的病根。现在年纪大了,自然更不利落。
卫卿隐隐约约听到出事了,连忙喊:“周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周是都忘了他还在线,匆匆说:“卫卿,我现在要马上回家,我爸进医院了。”
卫卿听到她爸进了医院,立即说:“周是,你别急,你先收拾点东西。我让人帮你订飞机票,马上就可以回家。”果断利落。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自称是卫总裁派来的,送她直到机场,全程帮她提着行李,服务周到。
当天下午,她人已在家里。若不是卫卿,绝不可能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