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又急又喘。
怎能不急啊,方才姬谨行说那些话,分明就是要同永安侯府再也不往来的意思。他这个做管家的,当时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了,匆匆去回禀了老侯爷。
老侯爷听了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他顾不上去生气逆子竟然任由妾室对妻嫡女下这般狠手,他扶着床柱,气都有些喘不匀,只一个劲的吩咐:“去,去把谨王殿下请来!一定要请来!就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最后几句话想同谨王殿下说!”
管家这一路跑来,感觉几乎是在用生命在跑。
好在谨王殿下大概是念他们家的旧,让他将这话说完了。
管家心里头无比的庆幸。
旁人可能不清楚,但他这个侯府大管家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永安侯府眼下的光景,若是没有谨王在后头撑腰,不出一年,定然会被京里头那些虎视眈眈心怀不轨之人给瓜分完了产业!
管家无比期待的望向姬谨行。
然而姬谨行注定要让这管家绝望了。
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本王放过柳瑜君,算是全了同老侯爷最后的一丝情分。”
说完,转身离去,出了永安侯府。
在迈出永安侯府时,姬谨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他当年受老侯爷的恩情,也应该都还了。
他即将同最心爱的姑娘成亲,他决不能容忍,在这种时候,还有旁人给他们的生活增添半分不确定的灾祸!
姬谨行从永安侯府出来,熟门熟路的翻墙去了平国公府。
他躲在树桠间,透过窗户,看着自己那心爱的姑娘,正在跟妹妹方芝娘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块,似是在绣什么东西。
大丫鬟秋珠心疼的声音通过窗户那传了过来:“姑娘,眼下小姐们出,这些个绣品,选个一两件绣就是了。还有好多只绣一两针意思意思的呢,您今儿在这绣了一天了,小心眼睛。”
姬谨行听得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想立刻过去阻止方菡娘再绣下去的冲动。
但他知道,眼下人这么多,他若出现,到时候只会是给心上的那个小姑娘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姬谨行抿了抿唇,忍住了。
方菡娘笑声透过窗户传了出来:“哎呀,秋珠姐姐,这一点点绣活,哪里就能累着我。再说了,我这难得想绣几针,你就在一旁念叨。真不怕到时候谨王殿下觉得你家姑娘无才无德的,连个绣活都绣不好,把我休回来啊。”
方菡娘说的轻轻巧巧,屋里头的其他人,跟屋外头的姬谨行,都齐齐变了脸色。
姬谨行咬着牙,在她心里,他会是因那等末枝细节的小事,就会厌了她的人吗?
纵然知道方菡娘是在开玩笑,姬谨行心里头真是火烧火燎一般,真真恨不得冲下去好生将那小姑娘拥在怀里,告诉她,他绝不会厌了她,无论任何事。
秋珠有些慌张的声音在屋里头响了起来:“哎呦我的姑娘,您可真是一点忌讳都不顾啊!您这般好,谨王殿下,谨王殿下绝对不会厌了你的。”
一旁的方芝娘声音细细柔柔的,也在那非常笃定道:“谨王殿下对大姐好的很呢,断断不会的。”方芝娘话音一转,又很是认真道,“不过大姐你也不要怕,若是谨王殿下真的那样,大姐尽管回家就是啦。我跟淮哥儿都会养大姐一辈子的!”
小姑娘这番认真的话,将方菡娘逗得差点笑倒在炕上。
她扔下绣活,喊着心肝肉,将方芝娘搂在怀里好一阵揉捏。
姬谨行面无表情的隐在树桠间,心里头默默的想,他似乎需要再好好的讨好一下妻妹,最起码不要让妻妹动不动说出要养他的小姑娘一辈子的这种话。
不过,方芝娘这一打岔,方菡娘倒是果真扔下了绣活,同方芝娘说笑起来。
秋珠欣慰的出了一口气,倒茶端点心去了。
姬谨行定定的看了好一会,不自觉的,嘴角慢慢的溢出一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