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子,捏着胖子那张油腻腻的肥脸,“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猪头被当成球踢,那就赶快决定!”
“脱,我脱!”胖子瞄着一潭死水一样的王高,身上肥肉颤了颤,慌乱地解开裤子,在李恪愤怒的咆哮声中,拿出内裤。
“叶黑途!你有种弄死我!你有种弄死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李恪恶心的用手拔出自己嘴里内裤,用狠话掩盖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冷淡地看着他,如果今天我不能够解决这几人,那倒在地上求饶的就是我,我苦苦哀求,李恪会放弃羞辱我?
在鬼哭狼嚎声中,我再次堵住李恪的嘴。
不过身后王后包厢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外面几人嘻嘻闹闹,嘴里飙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调戏身边穿着暴露的妹子,面带红光走进包厢。
但在看见包厢内满地碎酒瓶,平日里几个公子哥倒在地上痛的直哼哼,他们面色骤变,吓了一跳,慌忙扶起王高,“王少!你没事吧。”
“艹!放开李少,你小子找死不成?敢跟我们嚣张!”见到被我抓在手中的李恪,几个明显成年的混混,嘭地拎起碎酒瓶,冲我就杀了过来。
李恪见到自己人出现,凶狠地吼道:“大狗,我要弄死他!给我弄死他。”
“小子!不管你混哪边的,今天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碧绿色酒瓶飞过来,我只能放过李恪,转身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拿起装水果的玻璃盘子,转过身就当作盾牌一样挡着。
“敢惹我们茂河帮,你真是活腻了!”拎着碎酒品的男人手段狠辣,对着我脖子、脸、胸口三处刺来,明显是没有任何的留手,而且,他动作很快,这不像是张烁学跆拳道那种花架子的动作,全然是和别人真刀真枪干架中摸出来的打斗经验,一瓶子砸烂我拿着抵挡的盘子。
咔嚓!
我将破玻璃盘子扔掉,两只手原本酒杯王高指虎破了洞,现在手背上都是一条条伤口,使不出劲地抖。
李恪看出了我现在的状态,赶紧说:“大狗,给我打断他的两条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力气攥着拳头,准备殊死一搏,没想到这时候,包厢门口,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遮挡住外面躁动的斑斓光线,站在那里。
他憨厚地冲我笑了笑,古铜色的面容中对其他人充满着不屑。
“我看谁能打断我少爷的两条手!”
养玉堂,搓澡贡。
我还以为是骆歆看到了我的短信,这时候派阿贡来救我,舒了口气,身子放松了下来。
刚还叫嚣的大狗身子猛地停住,回过头盯着阿贡,没料到对方的出现,眼中露出一丝焕然,知道了我是谁。
下一刻,他毫不拖泥带水,就直接冲着我袭来,没将阿贡的话放在心上。
“你敢!”阿贡大吼一声,两手一伸,抓住门侧面巨大的卡拉ok音响,直接把它扛起来,霍地砸向大狗的后背。
我看见大狗冲着自己来,赶紧逃开,向着另一个方向跑,那巨大音响就像是一道天堑,嘭地一声,扯下房间上挂着的迷彩小灯笼,拦在我和他中间。
阿贡看着我流血的双手,紧张问:“没事吧?”
“还行!比他们几个好多了。”我指着昏迷不醒的王高和哀嚎的张烁说。
“搓澡的!如果你们今天不磕头认错,我们茂河帮誓彻底跟养玉堂开战!”大狗扶起李恪,看着王高昏迷不醒,脸色铁青地喝道。
阿贡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小杂毛也有资格跟我们叫嚣?养玉堂不想惹事,但也从不怕谁。”
“你们还以为现在是几年前不成,到时候就真刀子底下见真招,把你们这堆破铜烂铁扫进垃圾桶!”大狗恨恨地盯着我,也明白现在自己是没有办法替王高报仇,愤怒说。
阿贡头也不回,直接带着我离开盛世豪门,来到一家小诊所,找医生处理着伤口。
小诊所只有一个医生,见到我身上的伤也没任何反应,似乎已经对这种打架斗殴的伤势见怪不怪,熟练地洗掉上面的玻璃渣子,然后用白纱布包裹住,抓了点药丢给阿贡。
“那个疯婆娘知道怎么熬药,到时候有不懂的问她就行。”
我没想到这小诊所的医生还认识骆歆,看了眼阿贡,他冲我笑着说,“这小诊所是歆姐出钱建的,租给他经营。”
“什么叫租给我,这就是我的诊所,你可别乱说话。”个子偏高瘦的医生一脸不悦地说,摆着手,“弄好了就快点走,别烦我看片,我关门了。”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推搡着把我和阿贡赶出门,阿贡只能对我报以一阵苦笑,两个人晃荡在大街上。
“他就是这个性子,不过人不错,医术也好,歆姐就把他留下了。”阿贡送我回家,路上向我解释说。
“不过你今天太冲动了,李恪那几个公子哥,不会这么轻易低头。这种事,坐下来大家喝酒和谈如果能解决,那我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阿贡不是像外面看上去那样憨实,这是在教我一些经验,免得我像今天这样年轻。
如果今天不是他出现,自己最终会是怎样?完全便是生死难测。
“阿贡,你能跟我说说那茂河帮和养玉堂的事吗?”我抬头看着黑夜,细声地询问。
莫名的因为自己在学校的争执,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我已经难置身事外了,既然如此,就算我不想过多接触这些平日里见不着光的黑色世界,也得摸个底。
阿贡笑了笑,“其实这也没有少爷你想的那么热乎,早些年还大规模打打杀杀,现在哪儿敢这么做?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歆姐也清楚,加上她并不贪财,知道混下去也就是钱多钱少,没啥劲头,所以那些年就散了伙,留下没几人搭了现在的养玉堂。”
阿贡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我摆了摆手,笑着说并不会抽烟。
“不抽烟好,省下一钱。”阿贡说完,尴尬地笑了笑,他现在也清楚骆歆跟我的关系,误以为我是不缺钱的主。
“至于茂河帮那群人,是茂河县出来的,一开始出来干小商品贸易,临湖区没展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成帮结队地占着学校、商场、步行街那些小道,后来越做越大,明面上成立了茂河贸易公司,暗子面就是茂河帮。”
“过去歆姐在玉兰街的时候,茂河帮那边想进次品货上街打压其他商贩,被歆姐赶了出去,后来双方又在明里暗里的生意、店铺上起了争执,梁子就结下了。不过后来歆姐散了伙,让出来的蛋糕都被他们吞了,这几年大家关系也就不了了之。”
我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这么多,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解,总感觉哪根线没有搭上,想了许久才缓过神,这茂河帮,和李恪又有什么关系?
阿贡像导师一样,详细地向我解释说:“有些时候,在这黑色圈子里混,讲究也就是一张脸。李恪和茂河帮王高,还有和家里与茂河帮有生意往来的张常几人熟络,刚好你让他丢了面子,而且你后面还是站着歆姐,茂河帮趁机就投怀送抱地搭上他这条线,再针对你,一举两得。”
我点了点头,大概也清楚了李恪在这里挥的作用,感叹这个操蛋的年代还是当权的爽,自己就算扯进这些事里,也绝对不能放弃学业。
没看见李恪有个副市长的爹撑腰,就算是凶名累累的茂河帮都甘愿地主动给他当枪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