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落下白雷,白沙的恶鬼追逐在船后。
逃跑的蜈蚣船上的葡萄牙人,现前方突然陷入一片红色半透明的光海,海面上一片一片的正五边形结界如同一片片风格化的巨大花瓣。
“李恪睿,拦住他们!”戈舒夜用惊地藏出灵力的呼号。
她知道,如果二人联手,在珠江口南侧洋面上形成的巨大土之结界,佛郎机人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科尔奥和德-雷戈以及船上活着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海面上变成红色半透明的巨大光海,那上面升起一个五边形组成的正十二面体的光球,像是一个大体育场。
那光球慢慢展开,像是一朵盛放的莲花,又像是一只佛祖的巨手。
“那是什么?!”
“那是魔鬼吗?”
“不,那是异教徒的神吗?圣母也不管用了吗?!!”
三只逃跑的葡萄牙船像被一只红色的巨手从海中抄起来,水流从巨手中流走。水中的沙是戈舒夜愤怒的百鬼;水中的花是李恪睿燃烧的结界——只要那花朵般的巨手一旦合拢,其中的船就要被挤压成碎片和齑粉了!
*
为了大唐的荣誉。
“不,我是一个游魂,一个幽灵,一个光辉伟大的帝国最后的一缕夕照。
你们践踏了我的国土,我的记忆,所以我不打算让你们过去。”李恪睿的灵魂在火光中展现出原来的模样。
他是大唐的最后一个子民,他是李唐王室的苗裔,他是那个扩展至北海和葱岭的伟大帝国的见证人。
大唐啊!大唐!
李恪睿,你为什么不肯陷入安眠,你为什么不能像蓝迦楼和白无常一样脱去时间的羁绊,成为一个无国无家无归处的时间中的流浪者?抛弃了时间和来处的,绝对的游魂?
你为什么不能进入永生?
李恪睿明白了:“因为我渴望的,根本就不是永生!
原来我所追求的,也不完全是权势。
时来天地共协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原来过了一千年,我还是没有放下那个梦——
我无法放下大唐。
我想获得白无常无上的利维坦之力,是因为我想用双手扶起那个衰老的巨人;
是因为我想将那个在安史之乱后,无可避免地走向分崩离析的帝国,
一片片粘起来,
像是个钜碗补锅的匠人,将那个碎掉的帝国像一幅巧夺天工的瓷器般,
修补起来。
可是,在大唐帝国坠落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就已经随风而逝了。
我无法跟随白先生走入永生——我无法忘记大唐!”
他念着那一个个随风而逝的名字,每读出一个名字,就像是流出心头的一滴泪:
“单于都护府,
安北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
北庭都护府;
安东都护府;
安南都护府——海上的人,还自称自己是唐人!
高山啊,大海,我们人类只不过是你地球的过客,土地埋葬人类,
所有的人类政权都贪婪地掠夺土地,
声称他们拥有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