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火焰急剧的膨胀收缩不稳定之后,他面前的丹炉就跟倒计时结束的炸弹一样砰然炸开,剧烈的轰鸣声动静将在场的宾客都给吓了一大跳。
剩余的碎片飞舞出去,跟漫天洒落的繁星一样,在数量众多的宾客之中掀起一片惊呼喧哗之声。
看着面前炸飞的丹炉,洛子斌脸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比那砸在眼前还在一个劲滴溜溜滚动的半块丹炉底部都还要黑。
他瞳孔就跟失了神一样,怔怔的一言不。
见此情景,围观的群众之中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有嘲笑之声开始响起,丝毫不给这位灵虚山年轻天才炼丹师面子。
没有办法,出门在外,脸面都是靠自己争来的,既然你天才炼丹师先行对我们鄙夷不屑。
那我们反过来嘲笑你也同样没有问题吧?
对此,灵虚山黑袍老者所给出的回应是——
还真有问题。
“混账!谁敢再笑一声?看老夫不把他给当场灭了!”
黑色宽大的兜帽被狂乱的劲风吹开,暴躁的气息从其身上肆虐升起。露出底下一张顶着花白色头,鹰嘴猴腮,面容阴厉的苍老脸颊。
他阴狠的目光扫过众人,底下顷刻鸦雀无声。
而最关键的是,在他那右眼到鼻梁往下的嘴唇处竟然有一条狭长的好似蜈蚣般狰狞扭曲的刀痕,更是为他凭添了几分毒辣之气。
见此人之恐怖容貌,不少年龄颇大的人当场便是口中传来一声惊呼。
“厉鬼十三?!你不是死了吗?”
他们震惊于这狂妄凶杀之徒还存留人世,同时又震惊于灵虚山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这等穷凶极恶之徒。
“呵呵,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大名。”黑袍老者咧开嘴角,一声冷笑,目露威胁之色。
环视一圈,竟无人敢与其对视。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声音犹如北疆寒风刮过在场诸人的心扉,其间有着饱满的得意之情。
“只可惜,老夫还没有死,桀桀桀。”
听闻这曾经掀起过血雨腥风的阴狠大名,场内顿时噤若寒蝉,氛围瞬间便降至凛冬,别说笑话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上一口。
场下,谢志杰看向自己大哥,也就是当代谢家家主谢志泷,而后者却是冲着他摇了摇头。
此间主角早已不是陈谢两家,甚至连两位原本订婚的主角都被忽略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这起冲突之上。
场中宾客见事态已经展至此,而谢家却依然没有出来制止主持公道的意思,顿时心中便已经了然。
很显然,谢家在灵虚山和这位年轻的炼丹师面前选择了前者。
毕竟对于谢家蓬勃滋生的野心而言,一名神秘炼丹师的出现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他们想要成为这白落城的主宰则是必须要依靠灵虚山的帮助。
两相对比之下,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殷主管作为场中唯一与鸢露灵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人,也是看出了此刻场中事态的紧急,他虽然心头焦急万分,却也是有心无力,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轻叹一口气。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家庭和商会,今天他是代表商会过来的,必须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即便是他背后的商会也不敢轻易招惹灵虚山这种庞然大物。
这般祸水,他实在不敢贸然接下来。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此事错在灵虚山之人,但却没有人出言让谢家这个东道主出来主持公道,皆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更何况主持公道,难不成主持个鬼吗?
让谢家去审判灵虚山的人?
暂且不提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两个势力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厉鬼十三冷然一笑,阴森森的话语从口中钻出,犹如刺骨的寒刀。
“我道为什么我家公子今日炼丹状态如此不佳,原来是你这恶獠在暗地里做了手脚!”
场下沉默,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放屁。
鸢露灵淡然无比的看着他,即便是面对如此境况心中也丝毫不慌,让原本都还在担心的叶鸣也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早先就留下了什么后手。
“灵虚山便只有如此气量吗。”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哼!休得胡言乱语。”厉鬼十三眼中凶光更甚,几乎已经凝为实质。
场下众人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往后悄悄退了出去,他们甚至怀疑,要不是现在身上挂着灵虚山的身份的话,这家伙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以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还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此时,洛子斌也终于是从落魄失神中回味了过来。
他目光阴厉毒辣的看向鸢露灵,眸中怒气更似汹涌喷的火山,脸上表情扭曲,恼怒至极。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苦练十余载的炼丹之术竟然会败给这样一个岌岌无名的乡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