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决了一家大家人的食物问题之后,她决定在属于她家的地盘上正式修建新家。
会修房子的隆伯画好了图纸,将新家定在老房子的右侧,预计占地2oo平方米,双层小木楼。
二十几个人站在预计修屋子的地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干,十八个弟兄里,只有隆伯有修房子的经验,其他人都是学徒水平。
她谦逊地问道:“隆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老大,现需让兄弟们取土一块,四面方一寸称之,重九两以上……为吉地,五、七两为中吉,三、四两凶地。或用斗量土,土击碎量平斗口,称之,每斗以十斤为上等,八九斤中等,七八斤下等。”
她微微颔,“好,兄弟们,挖吧。”
老七:“是,老大!”
接着众人将地上的荒草除清,挖了好几块正方体小土块,看土质是否合格,才能决定可不可以在这里修屋子。
这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古人的智慧,可以用这种方法,鉴定出土壤的密实性和坚固性,才能决定能不能在这里修建房屋。
隆伯仔细地称量,时不时捋胡子点头,半晌不说话,特别严谨深沉。
她也仔细打量着隆伯,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有种莫名的书生气,怎么看都和山贼不搭边。
她主动问:“隆伯,怎么样?是凶是吉啊?”
“老大,土重九两四,实在是福地啊!”
“那就是可以开工了?”
“是~”
老七立马拱手贺喜:“恭喜老大!得此福地!必定能率众弟兄直冲云霄九万里!”
沈清尬笑。
“老七,开干吧。”
“没问题,老大!”老七兴致盎然,“隆爷,挖哪里,挖多深,您说话。”
隆伯在话痨面前沉默了,默默地在干净的地上量好尺寸后,指了指画了白线的框,示意就是这里。
于是,老七便带着弟兄们在白色的石灰矩形框里挖地基。
“隆爷,地基要挖多深?”
“隆爷,你看看行不行啊!”
“隆爷……”
干活儿也阻挡不了老七说话,每隔三分钟就要喊隆伯一次,把隆伯都喊烦了,拿着个竹篓抓鱼去了。
沈清也没闲着,顾莲花三人做午饭的时候,她就帮着兄弟们运土,小小的身体担着两筐土,却身轻如燕,看得一群男的瞠目结舌。
她的负重极限是2oo斤,这才哪儿到哪儿到啊!
老七跟干点儿活就满头大汗的竖八说道:“老八,看见没,幸亏我当时机灵,认她当老大,不然我们说不定经常被她揍!”
“是,七哥你做得对!”
“哼哼,那是!”
她回来看见两人在坑里聊天偷懒,冷冷道:“老七,好好干活。”
“是!”老七立马甩锅,“死胖子!都叫你别说话了!说个不停!”
“我?我我我、我……”嘴笨的胖墩是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委屈得瘪着嘴。
老七鬼灵精,知道她在盯着自己,越卖力地挖土,就跟不会累的永动机似的。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把坑里的土往外运。
一群人挖了两天,在第二天晚上,一个深两米的长方形大坑挖成,古代没有机械化,全靠人工,所以效率不是很高。
她立马安排五人上山采笋子,五人捕鱼,八人继续夯土工作,采用的是碎砖、粘土地基。
眼见日子越来越有盼头,顾莲花也不再绣手帕,开始给他们做麻衣,麻衣不用花一分钱,只要辛苦一点就能做出来。
再过十五日,沈玉就要去报名参加科举,科举的程序非常之复杂,并不是报了名就能立即去考试的。
科考分为四级,第一级是参加州县范围的童试,成为童生,要通过县试、府试和院试,考到一、二等的童生,就成了秀才,可以拥有些许特权,譬如可以免服徭役、见官不跪等。
成了秀才之后,才有资格去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乡试一般是在八月份举行,故称“秋闱”,由省里出题,相当于现代的省考。考上了之后,就叫举人了,成为举人便意味着有了当官从政的机会了,但要想当官,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高中举人之后,还得参加会试,也就是国考,因在春季举行,又称“春闱”,会试每三年由礼部在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考过之后成为贡士,才能进入殿试。
最后一堂考试,叫殿试,由皇帝主持,能进入到这一考试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快要越过龙门的鲤鱼。
皇帝会和钦差大臣等根据考生的表现共同商议,将考生分为三个档次:一甲、二甲、三甲。一甲只有三个人,叫进士及第,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若干人,叫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叫赐同进士出身。
其中连中三元是最难的,等于这个学生要在乡试、会试、殿试都拿第一。
三年又三年,仿佛读书人的一生都在考试。
这日,她担着两担土站在窗边偷看。
瘦弱的少年手握一本蓝皮书,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她盯着穿着满身补丁布衣的少年,冻得双手通红,握着手的书也没有松半分。
“阿玉。”她放下担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