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情,她承的浑身疼痛不止,这种疼,比银针穿过百穴更甚。
白海镇日益热闹起来后,白安泽依旧是那个懒散的大少爷,一日三餐都要人从醉仙楼送到山上去,而他则整日在山上对账本,有什么事情,只一声命令,难得闲暇,便在梨花林里那个空墓前弹弹琴。
冬日的梨花林很美,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装点光秃秃的枝桠一片片白,就像春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只是,刚才一阵突来细雨融化了不少的白雪,地上一片湿漉。
而那小院子,就落坐在距离空墓的不远处,站在墓前,甚至能看见一间开着屋子的房间,能看见房间里面一个青衫人影拿着账本皱着眉头看着。
院子的门开着,无需叩门,花梨便拎着食盒轻步走了进去,一路走来,狐裘已经沾上了不少的雪水,轻轻一抖,水珠就从狐裘上滑落。
“将食盒放在边上就下去吧,对了,去年的梨花香可以让掌柜过些日子派人来拿去醉仙楼。”听见声响,低头看账本的人头未抬的说了一声。
看着那个低头认真看着账本,胡子拉渣,一点也不像翩翩少年的白安泽花梨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怎会让自己这般狼狈?那一圈胡子,比街头那些大叔还落魄,要不是身上那价值不菲的青衫,他走在街上,没准真有人要给他两个铜板。
一步,两步,花梨轻轻的抬脚靠近书桌,心颤抖不止,她终于找到他了,终于能像以前一样站在他身边。
“死白痴,你怎么还穿的像个菜青虫?不过,你的衣裳布料好像更好了,你看,我手上刚才沾着雪水,才碰到你的衣服就被吸干了,你什么时候用你这衣料子给我做一块手帕?”
她的声音颤抖,像三年前她还未失去他的时候一样,伸手,将手上的雪水愤恨不平的擦在他的衣袖上,可她的语气,却怎么也学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嚣张跋扈,她应该笑的像三年之前一样,可是,为什么她笑不出来?
她变美了,她应该笑给他看?可为什么,她才勾起嘴角,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一颗颗的落在她的手背在,然后被他的青衫吸干。
“不过,你现没有,我也穿着青色的衣裳呢?像你一样,可我不像菜青虫,我来的时候,看见有村里的妇人牵着孩子经过梨花林,那孩子说我像仙女呢,白安泽,你看,都是穿青衫,你和我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看吧,天生丽质难自弃。”
眼泪,怎么还是收不住,为何,对上他震惊万分的眼眸,她好想痛苦。
“是啊,花梨一向都是这么自恋,却总说本少爷是这个世界上最自恋的人。”
一声叹息,一声哽咽,声声啜泣。
“白安泽,我回来了,我想你,三年了,我每一天都好想你。”
眼泪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颗颗从她带着撒娇嘟起的嘴角边落下,滴在他忽然抬起的手心里。
“回来了?”
她用力的点头代替了回答。
一道惊人的力气,拽着她的手,将她紧紧的压在那个怀里,冬日,外头雨带着雪肆意吹起,而他的怀里,那么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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