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还想问什么,却注意道旁边叶凉夕呆愣的模样,王教授摇摇头,笑了,“小夕这是怎么了?”
叶凉夕呆呆地反应过来,“王教授,你说的叶清如”
王教授笑了,“没错,就是你的妈妈。”
话一出口,不仅是叶凉夕,就是时浅,都是诧异非常,两个女孩脸上的神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我妈妈?”叶凉夕诧异不已。
连时浅也诧异,“夕夕的妈妈?”
王教授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们不知道,大概你妈妈也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情,你唐阿姨就了解了,是不是也没有跟你说过。”
唐如雅和王仁涛是有些交情的,叶凉夕跟王仁涛学画画之后,唐如雅也多次致电,王教授自然是知道叶凉夕就是叶清如的女儿了,一开始还赞叹不已,怪不得叶凉夕天赋之高。
叶凉夕道,“唐阿姨从来不说,我也没有问过,我妈妈以前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也不教我画画,但是我记得,我没有见过她画过油画。”
王教授闻言不多说什么,“以前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不过你妈妈离开油画界,倒是真的很让人惋惜,不过你的天赋也很好,假以时日,或许也能过你妈妈呢。”
叶凉夕还沉浸在叶清如在文艺界的名声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凡画师的妈妈,竟然是二十年前的叶清如。
王教授能了解的,也只是叶清如当年在油画界的名气,她获得成绩和奖项,以及文艺界对于叶清如的评论,自然是褒贬不一,说好者,将她当成了难得一见的天才,说不好者将她贬得一文不值,争论颇多。
就在这个私人菜馆,叶凉夕第一次知道,陪伴自己成长的妈妈,原来曾经有过这么辉煌的成绩。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升起一抹崇敬,但更多的疑问是,为何妈妈最后退出了油画界,再也没有拿起油画的画,在一个平凡的小城,只是以一个平凡画师的身份,默默安居?
这一切,都得不到答案。
但只是知道这些叶凉夕未曾知道的过去,就足以让她对已经过世的母亲升起更多的孺慕之情。
——
晚一点傅景湛开车来接叶凉夕。
叶凉夕在餐馆的门口跟王教授和时浅道别。
傅景湛下车走过来,与王教授微微点头示意,“王教授。”
王教授颔而笑,傅景湛已经拿过围巾帮叶凉夕带上,“跟你老师和师姐道别。”
叶凉夕挥手,“浅浅姐,王教授,明年见。”
王教授笑着挥手,“唉,好,明年见。”
时浅也跟她挥手,“回去线上联系啊。”
叶凉夕应下,钻进了驾驶座,车子在夜色中离去。
一路回去的路上,叶凉夕静静坐在副驾上,并没有说话。
傅景湛觉察到她的不对劲,飞快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今晚不开心?”
叶凉夕摇头,转了半个身子过来,看傅景湛,一双眼睛,软绵绵的带了情绪。
即便没有看过来,傅景湛也被她看得心头微颤,“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声音仍旧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叶凉夕终于开口,说起了今晚吃饭的时候,王教授提及的她妈妈以前的事情。
傅景湛一边开车,一边听她说。
最后,叶凉夕的语气带了一点怅然,“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景湛哥哥,你说,我不是不太不关心妈妈了。”
车子已经在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车内开了小灯,傅景湛转过来看她,就看到小姑娘眼睛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他声音轻柔,“不是你不关心,是你的妈妈有意隐瞒你她过去的事情。”
叶凉夕听完,沉默,理智上告诉她这件事的确是这样的,但情感上人就无法消磨那一些惋惜和内疚。
傅景湛抬头拍了拍她的顶,“别乱想了,不是你的错,也没有谁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即便是最亲密的家人,也未必会愿意告诉,所以,你妈妈不说,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虽然外界对你妈妈的称赞很多,但你妈妈真实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别乱想,也别难过,要是想知道,明天回去,问问妈?”
叶凉夕吐吐舌头,心里想那些小情绪渐渐散开,弯眼点头,“我们明天就回家呀?”
回家?傅景湛笑了,他喜欢这个词。
他点头,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只有叶凉夕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像她听到傅景湛跟她说话的时候,对唐如雅的称呼是妈,而不是“我妈”,这种隐秘的感觉,就像某种默契一样。
她想,有时候,女孩子的内心,真是复杂,怎么可以这么敏感,想这么多?
她又问,“那景湛哥哥可以在家呆几天?”
傅景湛似乎是在算时间,“明天是腊月二十九,初七之后回来上班。”
“那就是十天了?”
傅景湛看她一眼,“开心了?”
叶凉夕唇角都是笑意,不说自己开心,只是笑而已,傅景湛摇头失笑,“傻笑,下车回去。”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