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哑然,“别高兴太早了,天也分三十三层,你现在最多在半层蹲着呢!”
“才半层啊?那该怎么往上爬啊?”
许默道:“这俩人毕竟是朝廷官员,不能太草率了。你去审问韩立明,让他立刻招供。”
周节先是点头,可很快又迟疑了,“那家伙生了一副贼骨头,这么长时间都没开口,我怕一时撬不开啊!要不我严刑拷打,往死里弄,您看行不?”
许默一笑,犯不着那么麻烦,要说这世上有没有铁骨铮铮的汉子,那必是有的。但却不是韩立明,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会让人送过去一个人,姓韩的就会开口了。”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威力,能让韩立明开口?
许司户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周节带着满心的感慨,匆匆去了大牢,提审韩立明。
这位昔日的户房司吏,经过这些天的牢狱之灾,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腮帮凹陷,面色蜡黄,但依旧不服气,尤其是看到了周节,顿时怒目圆睁。
“竟是你这个兔崽子,你也配审我?给老子滚!”
周节一股怒火涌起,却又压了下来,笑道:“韩立明啊,倒驴不倒架,是条汉子,可你现在成了阶下囚,落到了我们手里,你有什么办法?”
周节笑呵呵道:“我劝你一句吧,还是乖乖招供,免得皮肉受苦,许司户还是心善的。”
“许默?这小崽子当了司户?”韩立明突然冷笑,“他也配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粉身碎骨的。”
“你敢骂许司户!”
周节勃然大怒,冲过来,甩开巴掌,就给韩立明两个嘴巴子。
“你骂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敢骂许司户?”
韩立明愣了片刻,突然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把眼睛闭上,一言不。
正在周节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
许默走在了前面,他身后跟着几个民兵,而在民兵中间,夹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此人面目黝黑,神情木讷,被大牢的景象吓得失神,脚下一高一低,几乎摔倒。
就在此时,他们到了韩立明的面前,许默往旁边一闪身,此人看到了韩立明,就吓得浑身一震,神色呆滞。
韩立明也看到了他,突然惊呼一声,“老二,你怎么来了?”
此人也反应过来,“大,大哥!你,你怎么这样了?他们怎么抓的你啊?冤枉啊!”这人扯着嗓子大喊,韩立明无奈苦笑,“老二,别喊了,你大哥栽了!”
“栽了!不会啊!他们跟我说,大哥飞黄腾达,要升县丞,光宗耀祖……这才让我过来。”这人傻傻说道。
韩立明猛地抬头,看向许默!
“你,你无耻!”
许默淡淡一笑,“韩立明,我只把你二弟带来了,还有两个孩子,我可没动他们。”
一听这话,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韩立明,瞬间泄了气,脸上露出了惶恐。
“你,你不能动他们!不能!”
许默呵呵冷笑,“原来你也心疼自己的孩子,你贪墨那么多钱粮,饿死了多少灾民!又让多少人妻离子散,断子绝孙?”
许默俯身,看向韩立明,“那些日子,每天有上百流民饿死,你的罪孽,罄竹难书!你的恶行,必定会祸及子孙!”
“不!”
韩立明彻底破防了,“许默,你不能这么干!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的背后有人,有你惹不起的人!”
许默呵呵道:“是矿监孙公公吧?”
许默又一语点破,韩立明傻傻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我爹当初打点好了上上下下,能出他老人家的预料,必是特殊的方法。”许默感叹道:“韩立明啊,你把自己的夫人送给了孙公公对食,又把两个儿子转给二弟,你为了这个司户,可真是下本啊!”
当听到这话,韩立明再也支撑不住,脸色灰白,浑身颤抖,竟然如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许默,那俩孩子还那么小,别,别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