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笑,甜蜜又清淡,慢抬起手来轻挽住他的脖子。扑面而来的淡淡清香,沁入他心脾,引的他心跳加,自耳朵边滚烫了起来,她贴近他的耳朵呢喃一句:“哥哥,我有些累了!”
“好,好,你休息吧!我明日下朝来看你,生着病还是要按时吃饭,按时喝药,晚间多置几床被子,莫要冻着自个了!最近酒也别沾了,了肠胃便就不好了!”
她听了他的话,轻轻点头,他又抚摸着她的脸颊,亲密吻了她的唇,才肯站起身来,手中却牵着她的手,难以放开。即便是退步到堂中拿了长衫官服,也是不安心的瞧着帐中的她。
他离去后,她亦是难受的很,便呼呼睡下也不管天昏地暗了。此后近半个月,她便每日按照完颜颖写给她的纸条方子,适量吃些伤身而不伤命的药,太医开的名贵药剂她也是一碗碗的喝,完颜雍亦是每日来探望,恭人也是挑灯到晚间照顾,却不见她的身子有起色,半月来,整个人都瘦了脱了相,唇间再也瞧不到一丝血色了。
晚春一日,晨起遇雨,连绵数时不去,自皇宫殿檐下,倒挂一层雨帘,沟壑盈满沁出石板,阴潮自外而来,正执着笏板直立前排听政的完颜亮困意起了,受了这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睁开眼,便瞧了皇位上服淡黄大袖的皇帝正注视着他。
“宰相大人昨夜必是贪恋卧榻,辛劳耕耘一夜了,朕瞧着你耷拉着眼皮都要昏睡了去!”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这皇帝,扬着下巴略带些侃然正色。
群臣有人笑起,自以为是一句趣言,却瞧了皇帝一副漠视的样子,连忙敛了面低头不语。瞧着成排百官,高位下第一排便是服紫袍的太保完颜亮和左右相,完颜雍居兵部尚书位正在完颜亮身后,居第二排。
“前日有人篡改圣旨,张钧可有招了吗?是何人指使他的?左相?”
左边居第一排的完颜宗贤站出:“臣在!”
原是这前日,皇帝下了一道封赏圣旨封赏徒单克宁的兄长蒲甲,以翰林院学士张钧起草,这张钧却擅自篡改圣旨,将其中的人员与赐财改了好几处,后而被查处,张钧被罢官入牢狱,几番拷问才得以供出真情。
完颜亮先看了皇帝犀利的眼神,便自脚底传来一阵寒意,吞咽了口水,唯恐这人会诬陷自个,毕竟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不大得意,总是受忌惮。
只瞧了左丞相完颜宗贤叩于前禀报:“回陛下,张钧已供认不韪,乃是听从太保大人指使!太保大人与徒单蒲甲有过节,念及陛下赏赐丰厚,便心生妒意,才命了张钧肆意改动诏书。”
瞬间,朝堂一片哗然,朝臣目光都投向了他,他恐慌不已,便于今上高坐面前冲着那完颜宗贤大喊:“宗贤,你敢污蔑孤王!”
“宰相大人,铁证如山,还要狡辩吗?你早些年便与徒单蒲甲有过节,现如今嘉祥郡主与他二弟定婚,你便愈加心里不悦,篡改圣旨亦是说的通。”
“我小妹早日便定了婚,孤王未曾不悦,你何意扯到这桩事上来了?孤王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一看便是诬陷!”他气愤挥了大袖,不经意刷到了身后完颜雍的脸上,完颜雍便躬稍退了一步。
“宰相大人心里有数,你多数对陛下不敬,这些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如今篡改圣旨,你眼里还有皇权吗?”
“你,……莫不是你完颜宗贤栽赃陷害的?上次你出入酒肆被孤王内臣眼见,你被削一级,现如今便要伺机报复。”
皇帝看这两人在朝堂上争吵,恶言相向,毫无体制礼仪,他将扶椅一拍,提着淡黄长袖站起:“放肆,朝堂之上,你们这般成何体统。”
听到了皇帝的雷霆之怒,两人才跪下请罪,一时间,只瞧了堂上群臣伏拜,紫红衣袍伏下一片,似是屋外的雨哗又大了些一样。
皇帝下了两步阶,在团纹地衣上摩擦着靴履,又回了位置上撑着双腿而坐道:“左相既以查出,那朕一定会秉公办理,传朕旨意来,学士张钧目无尊法,罪以矫诏,着凌迟之刑,其家眷悉数没入宫籍监。”
他又再瞧了完颜亮一眼道:“太保完颜亮,着降为汴京领行台尚书省事,即日出行汴京,不得逗留!”
听了这言,群臣都有些捉摸不透,这矫诏的大罪,罪当诛族,为何偏偏只贬降了他,而张钧则是被处斩了,这时宗贤便站不住了上前启奏:“陛下,矫诏之罪,罪以当诛,何以降职出分?”
“宗贤,你意图何为?”完颜亮又将头昂起。
皇帝听了这话,拨着双手轻睹了一眼宗贤,他才连忙声声遵旨。
“完颜亮,你可遵旨?”
他面上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持笏板的手,却掐着那条刻不动,指甲都要刺了进去,叩道来“微臣遵旨!”
瞧了见完颜亮失落,皇帝便如释重负般轻靠在后椅之上,对着满目绯紫靛色挥着袖又令:“可还有奏?若无奏,便退朝吧!大司马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