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听便,略带些嘲笑下了台阶,步步走向了她:“好啊!我今日便就在此站着,我倒要瞧了三姑娘要奈我何,我这半老徐娘未曾读过什么书,独有年轻时练了一身好功夫,现如今还记得几招,今个不怕死的,只管过来便是!”
“不知死活!你俩去,给我把她拖了出去!”
一声令下,便瞧了清茹身边的翠桃和翠菊相继扑上,而那妇人身后的两位壮硕的侍女便就堵在了前面,光是身高体格上,便就压了两人一番,两人便吓的缩了缩手,不敢再向前。
“都在吵什么,姑娘还在休息!如此无体统的吗?”
恭人上了前来,瞧几人吵闹,便出言呵责起来,扶着大肚子摇摇晃晃的走着。众人见了她来,才稍停下,又见了完颜雍,便立马躬身行礼。
“问大王安!”
“都起来吧!都在这吵什么呢?”他慢走了下来,便顺势于旁边的青石便站立着。
只瞧了那妇人以左手紧把右手拇指,其左手小指则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行了叉手礼:“回了娘子,大王的话,奴儿乃是当今德妃娘娘手下的教习姑子高氏,本是被娘娘派了回府教府中几位姑娘礼仪和管家技的,但都尉和大长公主念及大娘子您的身子,又听了最近二姑娘不大好,便派了奴儿来了,充了娘子的近侍。”
她又回头瞧了瞧清茹几人:“今个才来时,便听了府中几位姑子说,有位先娘子的姑娘与二姑娘不合,明里暗里的为难三姑娘,想必便是我身后这位了吧!”
“我便想着将微澜苑堵住了,不让人随意进入,打扰娘子养胎,谁知三姑娘非要硬闯,奴儿这才与她生了口角。奴儿未曾读过什么书,却晓得进退二字,如今三姑娘这般泼皮硬闯,奴儿才要以在宫中的惯例来教姑娘规矩,多有得罪,望大娘子海涵。”
她提着眉眼,皮面带笑,恭恭敬敬的说这话,未曾有半分恣骄之色。
“此乃我爹爹的府邸,你若想逞本事,便就回了你乌古论家,若再这般,我便告诉了爹爹,将你轰了出去!”清茹愈加恼怒,上了前来站于她面前理论。
她轻哼一声来:“哼,三姑娘,您尽管去告了,看主君会说了什么,敢轰了德妃娘娘手底下的人儿,便是与大长公主和都尉作对。”
“我如今便瞧着稀奇了,这渤海李家的姑娘,上到三太子的夫人,下至一些宗族王侯的娘子,都是个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怎么姑娘说话行事便像个没教养的乡村野姑子一般?”
“你在说……”
“说什么您最清楚着,都是一个官人家的姑娘,为何二姑娘便是温柔知礼,到了您这儿便是嚣张跋扈,这其中道理竟是摸不清楚耶!”
“我便明白您今日来的意图,便想着二姑娘伤心,要说些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肮脏话来激她,但如今不同往日了,咱们二姑娘有人护着,有人疼,必不会让你得逞了。”
完颜雍便与恭人退了一步来瞧着两人争吵着,这位高女官,确实是一副厉害的嘴脸,长得倒是明眸善睐,一脸的福相,说出的话便似刀子一般割人喉咙,便插着腰来一嘴嘴的叨着,清茹便被怼的无言以对,哭鼻子抹泪的站在原地。
“姑娘莫流泪啊!泪比草贱,况且这头,还真没人能可怜姑娘的,大娘子乃是顾不上你,大王乃是二姑娘的夫家必然也不会来怜你,您的泪便留着朝了您未来的郎君流吧!”
清茹对怼得胸膛的气韵一起一伏,连忙便朝了廊上走去,顺着小石径边走边说:“一帮奴才,我乃是未来齐王夫人,待我一人册封后,你们便等着吧!”
“奴儿等着,奴儿便在此等着姑娘的三尺白绫和浊浊毒酒。不过话说回来,姑娘有时间在这呈口舌之快,不如好好打听了自个未来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弄了清楚明白,您再摆您的臭架子也不迟!”
小石径上,清茹携着侍女走过,一边走着一边听了高女官的言语刀子,气的直站了廊的拐角处靠着木柱子望着几人,平复了下心情,才远行了去。这头花圃边的几人,瞧着她灰溜溜的走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待她走远了,恭人便上前来:“你既来了,便给我省了许多事,这丫头心眼坏的很,老是喜欢背地里做些不正道的事,你言语压制压制也是好的。”
“是,奴儿遵命!定会好好护着恭人和咱们未来的国夫人的。”
她望了望枝头斜处的檐角便问:“二姑娘如今是睡下了吗?”
“对,她睡下了!”
“那奴儿便晚些去瞧了姑娘!”
“说来,都尉也是自责的很,长居河北府地,一年才得以回一次,也不能时常照看着娘子,但如今都尉回京升调京职,自会时时刻刻想着娘子,娘子也宽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