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的景色怡人,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只是北国极寒之地,要一阵春水绿江岸还得等到四月份,不过天气转晴,享受完春节欢乐之后的人儿,都恢复了正常的劳作,围起了农庄的篱笆,纷纷投入劳作之中。
三月底的一日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只远远瞧着城南的原野浮起茫茫一片绿色,远处的白杨树还没抽芽,它直立着,像一个个意气风的将军。
清雅穿了一身月白襦裙,作了辫垂鬟四组围在脑后,耳际之下两绺小辫随着她的小跑姿态上下跳动,数不清的细珠流苏顺下缠绕在一起。
她在前面走着,衣玦裙带在落日余晖的投射之下飘舞朦胧,而身后紧步跟来的是岐王完颜亮,他一身玄色窄袖衣袍,左陪刀,右牵白马,年过完,他愈加显得意气风,望着在前面迎着夕阳走的她,心中惬意十分。
“元功,快来,这儿风光好!”她小碎步吃力的爬上一矮山头,从那山头可眺望远方原野,亦可瞥见这气势恢宏的江山。她站在那儿,捻着绢子向着远方夕阳西下,红霞金晖泼洒整个山头,给她素净的白裙,添了些颜色。
“慢点,当心着脚下!”他见了她快要走到那快坡地了,便连忙提醒她。
他将马缰绳绑在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悄然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拥住她的腰,他比她高出了许多,便稍稍弯着腰,将下颌贴近她的肩膀。
“你的胡子好扎!”她轻揉了微红的脸连忙缩了头。
他听了她的话,故意那那带胡茬的面颊往她脸上凑,还要将她搂紧,让她挣脱不开,惹的她痒得很,咯咯作笑。
“那你如何嫁我,扎了一辈子你可受得了了?”他说。
她机灵往下一蹲钻了出去,这才逃离了他的臂膀,顺着山顶悠悠的小跑:“这便是兵不厌诈,大王可要多学学。”
可瞧着还没走两步,他便又追上了,这次他未再让她跑:“看这不追上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跑过孤王去?”
同看山河茫茫,春风拂来,只见枯草茆尖白露滴答,沾在她垂下的毛绒披帛之上,他见后连忙将她披帛提起轻轻挂在自个的脖子上。两人寻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一起看那远方的夕阳。
他将她肩膀扶过轻轻靠在自个的胸膛上,又把下颌靠在她满珠翠的小髻上,轻问了句:“清雅,如果有一天你现我不是你想的那般模样,你还会继续爱吗?
她抬起头来,回头望着他深沉的眼眸答了句:“元功,你怎么了?”
“哎,没怎么就是问下你而已!”他忽而嬉皮笑起。
“那样的话,我可能只会是生气,但绝不会离开你!除非大王伤了我很深。”
“如果真伤了你很深呢?”他又问。
“那……,我可能不会爱你了!我……是个知进退的人,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两情相悦才成囍事,一人乃是嬉戏罢了!”她在他怀中低着头敛着鬟说着。
他听后征了好一会,眉目之间透露着失落,又忽而将大手搭在她的头上,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再未说什么。
“你瞧,那山下有个小湖!我之前还未曾现过。”她低头说话的瞬间,便于山坡上的桦树枝丫间瞧见了一泽小湖。她正往下指,他又轻轻抚摸着她问:“可想去吗?”
“想!”她说。
“走!”
她一个字落下,他立马拉着她的小手顺着右边的山脊,往那小湖走去,两人寻了一只木舟,舟上有棚,两端有裹着整洁麻布的坐梯,前后两端皆有幕帘,清雅便坐于那棚中,卷帘一瞥,正瞧着那少年郎站于船头。
这是她第一次坐船,生在北方的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船这东西,她很好奇但也很害怕,害怕一出去就掉进了水里,只好躲在了船棚里,由着那只小木船,随着水滑动。
“元功,你小心些,你不怕一个不小心,跌入了水里面去?”她眨眨着眼睛说,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稳稳直立于船头。
他被她的天真惹着笑:“哈哈,这有什么可怕的,孤王站的稳,你瞧瞧你,被吓成什么样了?躲在那里不敢出来!”
她托着腮:“我只在画里见过船,未曾坐过,宋国人便是这样出行吗?”
“是,宋国水域,乘船较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