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转数十遍,出字万千,依然未曾有人答复。
远地不知,谁吹起玉箫,乐曲徐长声声慢,身畔篁竹随乐舞影,繁花落地片片凋零。
她便于这凉地,金阑朱门外,长跪不起。
“清雅,快些起来!来。”
是铭璇扶着身子前来,袖殷取了长绒披风,连忙给她系上:“姑娘啊!这么冷的天儿,您若冻坏了怎么办!”
“嫂嫂!”她抬起润红的眼眸,举头瞧着铭璇。
“嫂嫂,翠荷不见了,我找了所有地方,都不见她的踪迹,”她抽泣着。
“祗候人已然与本宫说了!说你求见大王,本宫便来了!大王还未开门吗?”
她问她,她此刻确是懵的很,脑子里混乱,只轻轻摇头,征着瞧着她那双于夜中泛光的眸子。
只瞧了铭璇将自己手中包了锦团的汤婆子递给她,轻至门前扣锁,那门锁神兽,面目狰狞,她轻提酥手将铁环携着一起一落,扣打在朱红门上。
“来人,本宫夜拜大王,有要事相商!”她持着正妻风度说着话,听着便让人敬畏。
不一会,许嬷嬷便来,揽衣推衫急忙来开门,这才见到了伏跪在地的清雅,与扶着身子的铭璇。
“大王呢?今日侍奉大王的是哪位娘子?”
“是凉国娘子!”许嬷嬷说。
“如今你们这群人是越来越没眼力劲儿了,表姑娘这样喊着,喉咙都要破了,都不见你来开门,都这样待主子,那国府还有什么礼节规矩了!”
许嬷嬷连连认错,扶着铭璇入内。又赶紧派人扶了清雅起身。
“奴儿是睡透了,望娘娘恕罪,哎呦,我的姑娘耶!您怎么偏要这样跪着,冻坏了身子了!”
这群奴才都是见风使舵的人,望着清雅跪的都失去了知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便连忙上去搀扶着,在国妃面前摆样子。
“大王,大王!”她一两声呼唤,唤起了正在打盹的完颜雍。
他听闻声音,直接贴着罗袜下地,来到前厅,迷迷糊糊的寻找着一方交椅坐下。
他抬头间,只瞧了妻子扶着腰走进,步入门槛时差点摔倒,便顺手连忙扶住了门。
他焦急的上前扶住她,挽住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十指与她紧扣起。
“慢点,璇儿,来,你如此晚来找孤王,是所为何事?”他问。
“罢了,先进内室来,外头冷的很,别冻坏了身子!”
他正要将妻子搀扶入屏风内,却不经意瞧见了清雅渐近的身影。她双腿打着颤,一张小脸被冻的通红,那寸乌上,零散漂落着几瓣落芳,素衣披风垂下,毛领之上,一双眉眼未施粉黛,未有朱唇依旧珠玉饱满,色泽润亮。
他只觉诧异:“清雅,你怎的来了!”
他忽而又放下那扶着妻子腰围的双手,慢行于交椅坐下,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许是他还伤心着。
“翠荷不见了!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未见到,”铭璇先一步回答。
“什么,是何时的事情?”完颜雍惊愕。
清雅便直立于厅堂,瞧着完颜雍那不改的面色,便生了些思考。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却表现的异常泰然,引的她更确定这其中的阴谋。
她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一股脑说了好多,愈扭不住内心的情绪。
“是何时的事儿,大王不应当是最清楚吗?大王若是对我今日此行有任何不满,便直接了当惩处了我,何必拿翠荷开刀,大王便以为如此,我便会留吗?”
她的一通话,说的他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他靠于椅背子上,不断思量着,亦是不知如何答复。
“在你眼中,孤王便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儿吗?”他直盯着她两双无半点涟漪的眸子,满腹失望。
“大王如今还要遮掩着什么?我自入国府,两次险境,不都是大王一手造成的吗?”
“清雅你在说什么?”
铭璇连忙过来将她拉走,她却轻撇下嫂子的玉指,立于厅堂与完颜雍相望。
“我媒家是大王,所以大王便要随意侮辱我,我便如鱼肉何异,我不喜遮遮掩掩的作派,请大王将翠荷放了,我便任凭大王处置便可。”
她直直的身姿,悄然叩于前,帘动下,寒风刺入骨,吹的她浑身抖。
“孤王今日未曾见过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