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可躬而对,板着脸,心里确是不服着:“大王,下官的妹妹还是个黄花姑娘,请您慎言慎行,这样私自带她出来,孤男寡女独处,被家父知道了便要严惩,我李家也会遭人唾弃。”
他挑着眉瞧着奎可,将脑后垂着小玉坠的辫一甩,转头便将清雅的手儿握:“她迟早要嫁给孤王的,怕了什么。你便与你父亲说了,孤王相中了你妹妹,要纳她做妃子,让他早些准备着。”
说着他便将她拉的更紧,那奎可哪里看得过去,又冷眼相待:“大王权倾朝野,身边美女如云,何必非要抓了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不放,岂不是匪徒作风。”
“你再说一句?”
“下官说了又如何?大王敢做便不敢让人说了吗?”
完颜亮再次逼进,右手还把腰间的剑柄握的紧紧,便是再一会就要拔出来刀剑相对了。
她于身后一股脑小跑到前面来,赶紧劝合:“大王……,大王,您莫要冲动,我哥哥脾气冲,您稍安勿躁。”
“清雅你让开,你瞧瞧你哥哥这副德行,不知好歹,孤王家底殷实,富可敌国,孤王自个也是德才兼备,他倒是对孤王偏见大的很!”
在他眼中,那奎可便是无头无名的小人物,便是连说话,他都不愿与他多说的。
“下官对任何人没偏见,只是不想清雅再因大王受罚,这些年大王肆意约见小妹,家父忌惮无比,大王,您若是男人不想她受委屈,便离她远一些!”
“清雅,走,跟我走!”他再次唤她。
她敛着鬟迈着小步往兄长身边走,内心却是一万个不愿意,而那完颜亮又再次将她护在身后,止住她的脚步。
而那远处亭阁刚灌完酒的完颜雍,甩了一下脸朝远处看看,便只瞧了两人针锋相对,那样子便是要打起来,他吓得连忙下了台阶,抽了剑,疾步往那远处走。
只见那完颜亮于枯草场直立,愈加趾高气昂,这晚阳倾斜的草场,视线朦胧,便如那西风烈烈的沙场,而他恰似那盛气凌人的将军。
他将腰身上的刀剑顺势一抽,指着奎可:“看来你今日,是有意要如此的,那孤王便告知了你,今日你休想带清雅走。”
“哥哥,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大王,您莫要怪罪,我今日且先辞别。”她颤抖着手去拉架,却被一手甩开。
奎可不肯让步,拔剑直冲过去,昏黄的草场只听的见冰刀冷剑的碰击磨划之声,那前几日的积雪还未化尽,两人左右踏踩,那片雪渣子都融入了黑土里。两人又肆意扭打成一团,谁也不让谁一步。
奎可哪里是武力高强的人,还没两个转身,他便居了下风,力气也不如前。他恍然转头间,完颜亮便顺势一刀劈下去,他咬牙持剑都跪到了地上。
恍然间,完颜亮见他受不住便稍放松了些,提起了刀刃来。可那奎可哪里是退让之人,他又一剑从他耳鬓浮过,他转而躲过便轻携剑慢劈了过去,只见奎可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要被挨刀了。
清雅看了这状况便屏住了呼气,又大声唤了句:“大王,你莫要如此!”
正当千钧一,危机时刻,完颜雍疾步跑来徒手将奎可推到一边,一剑冷光划过将他的胸膛狠狠的磨了一刀,霎时间血染衣衫。
他痛的长唤一声,又连忙将那伤口捂住,而对面的完颜亮亦是懵了,赶紧收了长剑,过来扶着他:“乌禄,你怎么样?”
清雅忽而见到他,亦是不知所措,才叫了句:“表哥哥!您……”
她忙将绢子提着给他擦拭,他却接下了那粉绢,自个捂着胸口那滴血的一刀口子。
“皮外伤,不打紧!”
“走,孤王扶你回府去瞧了太医,马车在前头,”燃眉之急,完颜亮便两臂将他一驾,另一只手紧紧扶住他。
他又指了奎可:“你愣着干什么,在前唤了人驱车!”
奎可倔强得很,将头一别不理会。
“哥哥,快些啊!”清雅催促他,见他半天不动,便自个提着襦裙去唤了人。
“哎,哥哥你拉马儿!”她边跑边喊着。
那完颜雍伟岸的身姿屈下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粉绢已然被染的血红一片,边角垂着那浑浴的血珠。
两个堂兄弟相扶持,于这晖阳下走完这茫茫草场,完颜雍伴着些痛隐约可感受完颜亮那坚实的臂膀,忽而觉得他似是也没有那么冷血。
今日接连生的事,让完颜雍愈精疲力尽,恍然间,他痛的都无了知觉,便要昏睡了过去,朦胧双眼,昏天茫茫,他略见人影浮动,又依稀听得几人呼唤他的名字。
“乌禄……乌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