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还不把罩子摘了!”完颜颖又是一顿说教。
他半天缓过来,潇洒的将罩子一摘,露出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那一瞬,打乱了她近十年平静的心,那轮廓分明的带些颌角的面颊,饱满的眉骨,浓密如墨的眉毛与那直立的鼻梁,冷峻的眸眼,便像是上天精雕细琢过的人儿,便是看上一眼,终生难忘怀。)
“瞧瞧,又开始心花怒放了!”他看她沉静了个半天,便扯了下她额前的坠子。
她看着他那侧过的脸颊,那冷中带些潇洒的脸庞,顿时浑然不知如何言喻。
“若不是大王生的好看,体貌雄伟,我才不愿看呢!”她挽了绢子在下颌,娇羞道。
“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爱上我了?”
她将头一扭不说话,他又问:“说啊!是爱我吗?”
“你明知道,还要问,尽是羞耻。”
“我就要听你说,说了才算!”
她这样沉默着,他忽而扬鞭策马,拍的那骏马一抬前蹄便奔走在茫茫原野上,那态势如乘越疾风。
“驾,驾……”
马儿狂奔。
清雅吓得睁不开眼睛,连忙伏在了马背上,手抱紧了那马儿。
他愈欢快:“你今日若不说了,我便一直不停下来!”
“大王,大王,我爱你!”她羞红了脸颊。
他又继续策马一次再说:“你声音这样小,谁能听到?”
“完颜亮,我爱你!”
这样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原野,他才驭马停下,让着那马儿慢慢行走。
两人紧相拥,迎着晚来的冷冷晓风,他从后方轻轻拥她入怀,又把厚实的披风围住她的肩膀。
“清雅,唯有你是例外!”他贴耳细语。
“是何例外?”
他将她手提起,置于他眉间道:“万事的例外!”
她轻看着他,他深沉的眸子便如那一轮明月,皎洁温柔。再近一寸,她似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和他那起伏的呼吸声。
他瞧她那眉眼间的深情,便伸手从自己脖颈上取下一只坠子,又转而给她带上,那被银丝编制的坠子是玫扳指,形状似竹节,通体为色泽纯粹的玉。
“这玉扳指,是我父王逝去时传给我的,也是我最珍视的东西,现在我把它给你了!愿你我二人,如竹一般,坚守到底。”
她轻轻将那枚扳指握在手中,稍低头去瞧它的样子。
“清雅,唯有你是我的例外,其实我明白的,你不会爱上了其他人,纵使你与乌禄青梅竹马,你也定有自个的想法。”
“我……,我哪里和他青梅竹马了,他与嫂嫂那倒是青梅竹马,而如今爹爹非逼了我嫁给了哥哥,我真是百般不情愿,我这样插一脚,实在非君子所为,”她想起完颜雍,便把头埋的很低。
“其实,我也不想插足了你与岐国妃娘娘的感情,幼时遇见你,我便是日日幻想着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可造化弄人罢!我初见你时,你已然弱冠桃李,也有了自个的家室。”
她低垂着眉眼,那颦颦凄态,层层伤感叠与眸间,他见着便也生了些难受。
“喜欢一个人,哪里能克制,于我而言,那些个空有的名分都是虚物,我只愿陪在你身边,只要有你喜欢,有你陪伴,我的年少才不会虚过!”
她这样说着,完颜亮将她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这串串字节便如刻在了心上一样,那么痛又那么警醒。
“国妃……”他顿了顿。
“是个好妻子,温柔大度,贤良淑德,两个妃妾也是两个善心肠的女子,她们都是姐姐给我挑的女子,出身世家,名门贵族。”
“但私下相处下来,只觉得缺了那分本真与率然,平日里听的都是她们这礼仪那规矩的,仿佛让人透不了气。”
“所以我与小妹亲密些,去哪都带上她,她率真大胆,又娇俏可爱,说话做事不古板,正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听后忽而把头一扭:“那我便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吗?”
“怎的又扯到你了?你虽是妍丽温柔,却是骨子里坚强的姑娘,不随波逐流,清明大度,
这样的姑娘才应当是最美,我也喜欢的很。”
“果真?”
他将她肩膀一搭,语气骄傲的很:“孤王是亲王,还会欺骗你这小女子不可?”
听罢,她轻轻点头,又往后一靠,如释重负般依于他那伟岸的肩膀上,两人望着那远山间的落日出神,又瞧那点点余晖撒于大地,撒于两人双手上。
他轻置下颌于清雅肩上,温暖怀抱让她安心,原野清风徐来,枯草随风飘荡,衣带轻沾满草香,似是有千万甜蜜语言,都化作那一怀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