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脑筋一转,轻轻对那哭着的香翎喊:“哟,翎嫂嫂,您万不可哭了,您面颊上妆都花没了!您快瞧瞧来。”
正当时,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清雅,又由着清雅转向了香翎。她听后,瞧了一眼绢子上的妆粉,果真慢慢停了哭声,又抚干了面颊上的泪痕,蹙着小眉坐在原地。
完颜雍顺势细心给她打理了一番说:“你瞧瞧,孤王说让你不哭的吧!如今妆都花了,表妹妹都瞧见了!”
“那翎儿不哭了,不哭便是!”
他拍拍她的手:“这便对了,不哭才最美。”
他又转眼向了管家道:“仅言,你便把碧落苑的银两拨给夫人一半吧!孤王一个人,也用不了多少!”
“是!”
清雅忽而唤他:“大王,我瞧着这账册上,还拨给了晖琬苑了许多,不如便将我的一半给翎嫂嫂吧!您每日万般劳苦,若生活上再节俭着,便是不妥了!”
“不必啦,孤王节俭些无妨,不能让孤王的女人孩儿过的不好啊!所以,便这样决定吧!”
“好,好,谢大王!”香翎点点头。
“谢什么,乖,那你现在快回去补一下妆粉,晚点孤王来瞧你!哈?”
只见那香翎征了好一会,瞥了一眼清雅,便由着侍女元碧给搀了回去。
他似是如释重负的口气道:“还是清雅机灵,若不然,难办!”
清雅稍敛面来,低下头轻笑,语气却讽刺的很:“不曾想大王还会如此哄一个女子,竟是少见!”
“香翎年少无知,娇纵些也可谅解。”
她抬头与他对视,又道:“弱冠年岁若还能无知,那清雅必是应当卧于婴榻上吃奶的。”
铭璇只觉她言语无状,便拉着她的手来:“好了雅儿,莫要说了!”
他忽然征住:“妹妹似在怪孤王!”
她淡然一笑:“清雅哪里敢,只是清雅自小饱读诗书,想到媵妾于妻,不因当是毕恭毕敬的吗?”
“到大王这儿,古来妻妾尊卑之法如今倒是摒弃了,这般样子,媵妾都可压主母一头,肆意僭越,那逐令天下女子心,愿做妃妾不做妻了!”
“清雅,莫要说了!”铭璇又拉扯起她的手来。
完颜雍站起身来,款款走近她问:“看来妹妹似乎很懂治内,不如妹妹来管治内府如何?”
“我再懂,也不敢插手,嫂嫂如此端庄贤惠的女子,管治家事都要受许多委屈,那我这样小儿,是更没有那个胆子了。”
“哎,你还小……”
“大王,我来的时候字还未写完,便先回了大王,嫂嫂,清雅告退,”还未等他说完,她便携些笑意敛鬟而退,又轻轻转身,提着小裙子迈着小碎步走向苑门口。
他欲伸手去拉她却未果,独立在原地道:“大王,他唤我大王?这丫头是吃了火药吗?”
沁璃轻轻抿嘴道:“表妹妹,是生大王的气了!”
“孤王又做错了什么?这丫头胆子真是大,还生气,生孤王的气。”
他转过身,瞧那圆拱独门她渐朦胧的背影,又听到那渐渐悄然无声的碎步,他内心如同微风吹拂的扁叶般零乱。
他沉静许久,又回头说:“下午,孤王将与奎可去往城南练剑,璇儿,璃儿你们可愿意一同前往?”
铭璇听后,眼神躲闪着,又撑了额头,有意推辞:“妾便不去了,最近身子乏的很!”
沁璃也答了句:“妾也不去了,妾愚钝,练剑什么的,妾也看不懂。”
“可是有什么不适,便唤了太医来瞧瞧!”
“不打紧,想休息罢了!”
“那孤王给爱妻捏捏肩来,爱妻辛苦了!”
他手法轻柔,揉了会儿又捏了一下身边允恭的脸蛋,允恭拿着布老虎天真的瞧着父母亲密。两人于背后而居,兴致勃勃,可未曾注意铭璇眼眸中闪过的泪光与失望,她的那颗心,那份爱,似是枝头的残梅,被冬风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