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适,便缩了一下将他的双手轻轻撇了下去,又站了起来退到了一旁,笑嘻嘻道:“表哥哥,来,您坐下!”
“表哥哥,您还未曾与我说过您在辽阳这些年有什么稀奇事儿呢!”
“瞧着这天色渐晚,哥哥便说说,边说,我边给哥哥做了炙肉吃如何?”
他憨憨一笑道:“好,便冲着你这炙肉,我便要好好说着,不过,有肉无酒可怎么好!”
“你与孤王喝了两盏酒来,这冬日里也暖暖肚子。”
她轻轻站起身来,点头道好。
“来人啊!准备些做炙肉的东西来,再去把孤那私藏的杜康拿来。”
外头的祗候人听过之后,于屏风外俯而辞,不一会几人便上了两方月牙案子,一个案上摆着烧酒的火炉,一个案子上摆着两盘红惺惺的肉与调味品,而炙肉的架子便摆在了地上。
她捋起了衣袖,轻轻将那切好的牛肉片均匀的蘸满了汤汁与酱料了,才拿着铁钳子夹着置于炉上烤,边烤还要轻轻扇着风来。
她抬头望了一眼他,看他在楞着思考什么,便道:“我这肉都开始烧了,哥哥竟是一个故事也未讲。”
“你想听什么?”他思绪被拉回来,又坐于她身边的小墩子上。
“讲讲我不知道的如何?讲讲翎嫂嫂和张嫂嫂,哥哥是怎样纳了她俩的?”
他拿了一方筷子来翻着炉上的炙肉,又在火上暖暖自个的手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哥哥便长话短说了!”
他透过那炙热火焰望着她红润的双颊,便有一丝丝难为情,将那语气压的很沉重:“仆散忠义,你是见过的,他是孤王祖母的亲侄子,按个辈分,孤王还得尊他个什么的。”
“我幼时在哥哥射箭时见过他,却不知他与哥哥的关系。”
“是,碍于君臣之礼,孤王自然不会说个什么的。”
“嗯嗯!是,”她又放了一块肉置于烤架上点点头。
“然后,那年契丹人于辽阳起义,陛下便派孤王前去镇压,坐镇辽阳府,同行来的便有他。”
清雅静静听着话,将那炙好的肉夹起,放置于小瓷盘之上,又加了些蘸酱在一旁,递给了完颜雍。
他拿着筷子夹着热乎乎的炙肉送进口中边嚼边道:“一次宴请当地臣员,他便说他有个小妹年十八还未出阁,想将她小妹嫁于孤王,其实孤王起初想将夫人这位子先占你一个。”
“可奈何……”
“奈何翎嫂嫂生的美丽,哥哥便未有忍住……”清雅听他这声奈何便嘲笑着接下来了。
他听后,便将筷子一提便要敲她脑壳来的,她又笑嘻嘻将头一缩。
“这只是原因之一,孤王是听了国妃的谏言,她说,仆散家为大金八大家族之一,显贵无比,仆散忠义也是在朝廷之上为命官,若是能联姻,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于是,孤王便纳了她入府,许是前年的事了,她当时好似才十八,入府后年秋便怀了一个男儿,孤王便上表请封为夫人,号为凉国,不过,那儿……不足三月便夭折了!”
说完他有丝丝失落,又将那剩下的炙肉慢慢嚼完,又准备去烤架上夹一块来。
“那还没熟!”
“无妨,无妨!”他已然将那块半生不熟的肉夹到小盘里了。
“放回来,吃着便是要闹肚子了,快些!”她执意将那肉又夹回来放在了炉上烤,烤了半天,待它全熟了,她才夹起来吹了吹又放于他手旁的瓷盘里。
“小心着烫!”
这小动作,他瞧在眼里,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当初母亲给他做炙肉的样子,总是怕他烫着,一定要先吹凉了再给他吃。
完颜雍忽而咬了一口那烤好的炙肉,口中渐渐哽咽,眼眸中渐渐浮起了一抹红润。
她看他吃下,便又盛了一盏热乎的酒来递给他:“还是嫂嫂深思熟虑,事事想的周全。”
他喝下酒道:“是啊!国妃聪慧过人,颇有远见!”
“翎娘子,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
“往事便不再提了,那儿,是孤王未有照看好,才让香翎承这丧子之痛,”他说完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那张嫂嫂呢?我记得听姐姐说,张嫂嫂当初是要入宫选秀的!”
“是,沁璃当初是准备进宫选秀的,那届的秀女孤王知道的,有二姑家的一个表妹,就是陛下的德妃,你知道的。还有你大嫂的长姊夹谷妃,沁璃身子不好,正赶上生着病,皇后娘娘念及她不适,便特赦她免了选秀。”
他将空杯递给清雅示意还要再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