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不过小小宗亲,如何能与陛下相抗衡,不过以卵击石罢!”
皇帝忽而将头一撇,又转回来:“完颜亮便是一只猛虎,他的野心你是没看出来罢!”
“大家何不早些除之?”
他似是有所深思,轻轻的行于帷幔边来,扶着那红柱长叹:“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父皇早崩,朕从小养于宗干叔王身边,他待吾如亲子,未有一丝怠慢,朕与岐王一同长大,若如今杀人不问有罪,那便是对不起已逝的叔王。”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也慢慢瞧着吧!”
“大家深思熟虑,奴才明白,”哒兴国微微颔。
夹杂着管弦呕哑之声,一阵阵小碎步声渐近:“陛下,皇后娘娘到!”
一位宫女扣着两手,穿过那厅堂来到他面前,他先是楞了一会,然后便生气的招手道:“叫她回宫去,朕今晚有国事处理!”
只见话音还未落,皇后便服着珠钗礼衣悠悠的走入,又自行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独撑着那查案。
众人伏地而拜:“奴儿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她撇嘴望望满殿的莺莺燕燕,又独瞥了一眼他桌案上的那残酒乱杯,扶了扶额头道:“陛下的国事便是在此观这些烟花风流之事吗?”
他见她当众如此不成礼,便劈头盖脸训斥:“皇后,不知在你眼中,还有没有点规矩!”
她笑了笑又指着那堆乐姬,样子很轻松:“瞧这些姑娘竟是细皮嫩肉的,让人瞧了便生喜爱,来啊!本宫便带姑娘们好好嬉戏一番。”
闻皇后令下,在站众人皆面面相觑,私下轻言杂遝。
“姑娘们这么爱玩,便令人来场……虎豹嬉春如何?便叫乐坊的姑娘们都去瞧瞧,”皇后思考片刻,又抿着嘴而笑道。
只听这言语,众人吓的没了魂,这虎豹嬉春乃是重刑,古来所受者或当场一命呜呼,或满身伤痛失血而亡,就算能够活下去,也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一辈子都无脸见人。
这样的刑法,也不知是何人先提,本是针对不行为不贞的女子,古来也极少人用此法,如今皇后以此重刑以惩戒,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个姑娘都扑通扑通的跪下求饶,把额头磕的极响,挥泪如雨:“娘娘,赎罪,奴儿等不敢了!”
“娘娘息怒!”
殿外忽而有侍卫进来,他们极其粗暴将那一个个柳姿楚腰的女子扛起,欲图拖至殿外,场面一度惨烈。
方才夜弦绕梁,如今便只剩了殿中的痛声连起,惊恐不断。
皇帝见此情形终究是坐不住了,他将杯盏一丢,龙颜大怒:“慢着,皇后,朕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此作威作福了。”
她未曾注视他凌厉的眸子,只是别着脸轻触华服腰衱:“陛下本有咳疾,还在此饮酒作乐,是不要这龙体了吗?怎么,你们都没听到本宫的话吗?拉下去!”
她见各个宫人还没有动手,便再次开口震慑宫人,那几个带刀侍卫将舞姬一路拖了出去,只听了嚎哭连起。
皇后瞥了一眼身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接下示意,便小跑了出去,皇后忽而又渐垂下眸子,眼中皆是黯然。
皇帝忽而高大的身子压过来,指着皇后的酥鼻,又想伸手打她的,却又将手收了回来:“皇后,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朕明日便可以废了你,迎撒卯为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