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茹端详那字张一番,便又白眼邪笑:“但我偏不让你好看!”
说罢,她提笔取墨,翻看那一页页纸,又满脸得意随意落下一笔后摇着头说:“这下,看你如何解释。”
待清雅拿了一沓帖子下来时,清茹已经将字张整理好了回坐于自己桌案前,两人一同拿起字张走出。
至洒轩,李石坐于扶手椅上,见两个小女走进,他慢放下手中的茶盏于旁边的茶案。
清雅带些谨慎之色走进,将字张呈上:“爹爹,这是女儿今日所习,请爹爹瞧瞧!”
李石一脸严色接过呈上的纸张,细细翻看,一抹浅笑渐浮现,他抬说:“不错,清雅的瘦体字越写越好!”
她听过,十分勉强一笑,又见李石挤眼细看,她将手中绢子攥紧。
平日里李石管教她颇为苛刻,只要是所学东西,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便是一点瑕疵,清雅也会因此受罚,被李石打上数十手板,因此清雅内心深处无时无刻都在恐惧。
“清雅!”
听得李石忽叫她,她抬:“哎!爹爹何事?”
“你与为父说说,‘世人见我恒殊调’的下一句是何?”
她立马迎笑道:“爹爹,乃是‘闻余大言皆冷笑’。”
李石将那一摞纸重放于案桌上:“既然知道,你自己瞧瞧你写的是什么!”
清雅疑惑十分走过去细看自己的字,瞧见那纸上写的是:“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太言皆冷笑。”
她看过立马摇头否定说:“爹爹,女儿确是写的是‘大’而不是‘太’女儿向来做事谨慎,怎会没有注意这明显的错!”
“可这白纸黑字都写着呢!”李石厉声道。
她悄悄瞥了一眼清茹,此时清茹暗自欢喜,便知乃是她做鬼,便也不再辩解,悄悄忍下了。
李石见她不语,便说:“平日里,让你好生习字,全当了耳旁风,来人,拿老夫戒尺来!”
侍女呈上一方长戒尺,那竹板戒尺已然被磨的平滑了,李石拿过便凑到她面前说:“手!”
清雅十分熟练的摊开手指,她如白玉般的手掌带着些红色戒尺印记,她瞧着手掌咬紧牙,漠视那戒尺的一起一落刷在她还未好全的手掌上,内心毫无波动,麻木不仁。
李石边打边说着:“让你好生习字,便是左耳进右耳出,以后若是嫁人了,你这般无才无德,别个是要说我李石教出的女儿是个草包!”
她忍着泪水咽下,待李石打完了便俯:“清雅知错,便立刻整改。”
李石又拿着戒尺指着她:“你改,你改的还不知这一点,你便以为为父不知你私下里在想何,便警告了你,若再与那人偷偷私会,那就不要在我李家待了,才多大的姑娘,以后还要入雍国府的,竟如此不知检点。”
她抿着嘴,攥着拳头说:“又是这番话,我从小来,爹爹哪一天不说,爹爹为何要给我早早打算了,我便没有选择权力吗?”
李石见她这般呵斥便怒不可竭,拿戒尺指着她:“你这个逆女,婚约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到你私谈,幼时你表哥哥待你如掌上明珠,事事周全,他只不过去了辽阳府五六年而已,你便如此忘恩负义,私自心仪他人,你表哥马上便要回了京城,你若不想丢人现眼了,便老老实实的待在闺中。”
“亲情怎可当儿女之意,爹爹,你糊涂了吗?您便放下此事不可吗?”
“简直荒唐,我李家是何等权势?亲王金口玉言,如今要出尔反尔,你便不怕被杀头?”
“表哥哥并非杀戮之人,他自是不会相逼,自不会像爹爹一样紧拽着这事不放的。”清雅听到李石呵责,更加忍无可忍,她冲着李石大喊。
清茹立马火上浇油:“清雅,你怎对爹爹说话的,半点分寸都不知!”
她面不改色:“依三妹妹你的意思,你懂分寸便你嫁如何?”
“你!”
李石怒起:“少在我面前辩解着,是与不是,为父自有定数,倒是你,你要给我回去好好反思,无事不得从绣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