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云儿招手,就站起身来,向她所处的阅兵台正中走了过去。
我刚走到云儿身边,台下十余万众齐声高呼道:"参见少将军!"其声势之豪壮,足可以震撼天地,令日月失色、山岳震颤。
云儿轻轻将手一抬,将士们齐刷刷地重新站起,听候云儿再次话。
云儿接着对台下众将士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们的少将军乃昔日骁骑将军之子,可谓是忠良之后。才思敏捷,智勇过人。在早日的剑渎御敌战中,大家已经见识过少将军的本事。我云梦泽有这等人才,则复兴社稷,指日可待!少将军日前与我和众位文吏商议说,眼下军阵势已日渐壮大,以往的条令法规已不能与之适应。然我与少将军这段时日,颇为繁事所托,而少将军又遭变故,此事就一直拖着,直至今日。诸位兄弟们恪尽职守、亲操苦练,尤其是少将军,一向与大家同甘共苦,每临战场又能身先士卒,其情可嘉。"
云儿提到我的名字时,台下众将士突然爆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只见那些将士们以长戟柱地,点出节拍,同时大声高呼着我的名字。直看得我血脉贲张、豪情满怀。
云儿轻挥双手,对台下十余万将士高声道:"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少将军宣读兵骑整顿方案。"
我手持文牍,走到台上。先鞠躬谢过云儿及众文吏武将,随后便宣读其我和众将领们早先规划的整改方案。我们将所有将士们分为步、水、羽人三大兵种,分辖6、水、天之战场。我剑渎虽然河道众多、漕运繁忙,可往来均是一些商船,而我部又无熟悉水战之将领,无奈之下只好让水军一部暂时以虚位以待。至于羽人一部,则因为其人员尚有不足,因此也暂时并入步军之列。人数最多的步军,又下辖骑、步两支专属。步军专属则分为轻装快步军与厚甲重盔步军及原先隶属于我而现在则专司公主府的贴身近卫弓兵营。骑兵是我们剑渎最为主要的兵种,分为轻骑、辎重两个分队。其中骑兵轻骑三万余人,分属五个营区,每营区约六千余人。人皆轻装快骑、弯刀连弩,行动极是灵活迅。骑兵辎重分队以携运辎重、粮草、攻城器械为主,人骑皆威猛高大,力大无比,却因携带较多而使行动稍为缓慢,约万余人。分属两个营区。步军轻装分部携弯刀长戟,约四万余人,分属七个营区,与骑兵轻骑同为我剑渎主要兵种。步军重装分部则厚盔重甲,寻常羽箭很难射穿,各携弯刀硬弩,科在较远距离上对敌展开攻击,是日后对敌作战中较为强大的兵种。只是身上铠甲太厚,以至于其重量大增,灵活性稍打折扣。约两万余,分属三个营区。至于隶属于步军的羽林禁卫,无一不是经过我和众将领们的亲自选拔、训练。经过两年有余的展,他们已经从原先的不足三百人展成为一支拥有三千余人的卫队,一直是我云梦泽最为强悍台上也是最为神秘的一支军士。平时以保护公主与众文吏的安全为主,极少参加作战。但万不得已之时,他们亦可冲锋陷阵。人皆红袍金甲、满身披挂,只以双目示人,因此颇具神秘色彩。由于其并无统一之兵刃,所以看上去倒不似其余军士整齐划一、威武雄壮,甚至还有些凌乱,然而只有我和少数几位将领从明白,他们虽不轻易参战,可战场上一旦出现他们的身影,则必定凶险万分。而他们必定会不负众望,无坚不摧、无往不胜。只有他们,才真正称得上"铁血"二字。
我将改制方案宣读完毕,众军士又爆出一阵气壮山河的呼喊声。我放眼瞧去,只见台下众将士放声高呼,身边几名将领的脸上也显现出狂热兴奋之态。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长期的对敌防御作战已经将他们身上军士的锋芒渐渐磨平,而我这个年轻的少将军此时又为他们重新注入了我们年轻一代的豪迈奔放之血脉,不知不觉中,他们内心深处的军人的气魄被我们一帮年轻军士重新点燃,其脸上所浮现出的兴奋与狂热,也就不足为奇了。
接下来,便是令一干将士心驰已久的授职仪式。根据我们众将领和云儿他们的商议结果,结合我剑渎之现状及将来所需,当下授昔日统领为步军轻骑领,官拜将军;原凤栖郡守梅宇我重装步军领,官拜将军;我的义兄易则任羽林禁卫领,官拜将军;雨的父亲,原剑渎总兵为骑兵领,拜上将职;原先分属统领、总兵的五员副将,因屡立战功,一并拜为先锋使,任各先遣军士头领,行冲锋陷阵、开疆拓土之重任。
我宣读完军务改建方案及各将领职衔与委任状之后,对众将士高声道:"即日起,我们将成为云梦泽唯一正统之军。光复云梦泽是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大业乃天地之意、物理数定。任何阻挡我们的人,皆被视为我军之敌,我们必将全力以赴痛击之。望众兄弟尽心尽力,以忠勇报国为己任,捐躯取义,在所不惜!"
台下的众将士爆出一片雷霆之音,勇武威猛之气开始在军士们脸上显现出来。。。
稍迟片刻,待众将士稍稍平静一些,我站在台上接着大声喊道:"从此刻起,我们不再承认除云公主之外的一切以卑劣手段非法窃得国之宝座的卑鄙之徒。换言之,那外姓之人不再是我们的国主,我们对他正式宣战了!"
挺着台下众将士如万钧雷霆、群情激昂的声音,我的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担心自己太年轻,难以服众。如今看来,却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了。
接下来,众军士排列成几个整齐威武的方阵,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依次从我们下面走过,看着这些尽显阳刚之气的将士们,我向来优柔腼腆的个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乃是莫可名状的激情与壮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生成,并且从此成为伴随我整个青年时代的最主要的场景。。。
次日一早,我将昨日刚刚任命的几名手握重兵的将领召至中军帐,共同商议出兵之策。我对众将道:"我们虽已对贼人正式宣战,然那贼人地域亦十分辽阔,兵士有数百万之众,能征善战之士比比皆是,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尚不具与之一战的条件。更何况隆冬将至,我等这般生在温暖之地的人不能耐受严寒,因此我想等来年气候稍温暖之时再兵出剑渎,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一将出列禀道:"少将军言之有理,与贼军相比,我大军还缺乏必要的攻城器械,粮草衣物等储备尚不能到位。而且,以往我军的以防守为主,对于征伐知之甚少。备战之事,不能一蹴而就,我们必须将诸方面都考虑清楚,再出兵不迟。"
武将言毕,其余众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一武将起身禀道:"我等愿听从少将军之安排。"
我和众武将商议了一会儿,临散去时,我对众将道:"先这么办吧。尽管天时不利于我军,可我们也不能养尊处优,可以趁此时机,带那些新近招募的军士们尽快熟悉军营,为日后的作战做好准备。"
月余之后,我带着几名随从去议事厅向云儿及一干文吏述职,诸文吏退去后,云儿对我的随从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向少将军讨教些军务。"
众随从离开之后,云儿坐在大厅正中,对站在下面的我静静地看了几眼,随即却长叹一声,便对我黯然道:"行了,sia,我忽然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先回去吧。"
我当然清楚云儿她向对我说些什么,只是,在此战火纷飞时,我们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流露,一丝淡淡的哀愁在我的心里生出。我绷了一下嘴唇,转身向云儿告辞而出。
自那之后,我便和众将领们一直忙于军务,并无太多的闲暇时间顾及其它,与云儿的会见也只是在例行的述职汇报军情之时,而我们的言谈中也上下属之间的生硬语气。我偶尔回忆起在祖父家,她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悄然睡着的场景,历历在目中竟夹杂了几分仿若隔世的感觉。每至此时,总会有万千伤感涌上心头,良久不散。。。
又过月余,我再次召集众将于中军帐。我对他们言道:"眼下我部军士已完成改建,将士们对征伐之术已有所了解,各部所需也一一放,接下来我们要因势利导,着重加强攻城之术的操演,使将士们尽快熟悉他们将要面对的战场。。。"
我还在与将领们探讨云梦泽局势,有军士报称云公主有事要和我们商谈。于是,我和几位将领匆忙走出中军帐,跟在军士后面,疾步向剑渎议事厅赶过去。
通报之后,我和将领们头戴铜盔,身着铠甲,外罩战袍,腰悬长剑,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议事厅。偌大的议事厅里,聚集了比往日议事时多出几近一倍的人员,有几位身着异服、身材稍显矮小的人站在云儿的对面,看来,今日之事要和这几人有关了。我率众将向云儿和众文吏行了一礼,随即便站在一旁听候话。
"这位就是统领我们剑渎一切军务,掌管天下兵马的少将军了,你们军务上的事,就和他谈吧。sia,这位是平冶来使。"
云儿指着那些身着异服的其中一人对我介绍道。我出于礼貌,举手对他揖了一礼,那人只是斜视了我一眼,并未做任何的回敬之礼。
我还道这些外国使者对云梦泽礼数知之不多,因此对那使者的轻蔑之视也没放在心上。云儿命人将一信函递到我的手里,对我道:"这是他们带来的信函,你先看看吧。"
那信函写得着实不短,洋洋洒洒约有千言,又具是一些枯燥、乏味之词,直瞧得我头昏脑胀,才总算看完。
我拿着信函,走到使者身旁,学方才那使者的样子,乜视着问他道:"你们国主有什么条件,且说来听听。"
使者对我笑着道:"少将军不愧为云梦泽兵马统帅,言语简洁明了,比这般文吏却是爽快多了。"
我果断地冲他挥了挥手,皱眉道:"勿需多言,请直切主题。"
那使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随即走向一旁,将头一抬,昂对我们在场众人道:"我们王子对云国主倾慕已久,又与云公主同岁,只要云公主肯委身下嫁,并要少将军完成大业之后,将云梦泽一半的国土划于我平冶辖下即可。"
使者的言语未毕,我们厅堂里所有人均已是面带怒色。
我闻之大怒,欲要作却终有不便,乃深吸一口气,压住心态怒火,面做平静地对使者道:"我们若是不答应呢?"
那使者轻蔑而笑,答曰:"云公主与少将军虽号称精兵十万,染我平冶国若重兵压境,只怕云公主与少将军及在座诸位均难保周全!"
我心下怒极,乃冷笑一声,对使者道:"你在威胁我们了?"
那使者将身体一挺,傲然答道:"个中利弊,云公主与少将军自会明白!小人只是奉旨而来,行云公主及少将军转达一下我们国主的意思。我们国主获悉云公主及少将军与你们现任国主有戴天之仇,遂自降身份,诚心相助二位。"
云儿对那使者道:"我们与国主的仇怨,终究是我们云梦泽之事,却也轮不到外人来插足。回去告诉你们国主,其心意我们领了,至于条件,一概免谈!"
那使者遭云儿所拒,乃面带怒色道:"你们难道不惧怕重兵来袭吗?"
我对使者怒道:"你要战便战!来人!"
随着我的大声一喝,厅堂里立时涌进一队持戈军士,将使者及众随从团团围住。那些军士原本为我贴身卫队,自军士改建之后,便脱离我部,承担公主与众文吏安全职责。我每每向公主述职完毕,总会和他们聊上几句,因此,他们对我这个年轻将领的话还算言听计从。
使者面露惧色,失声问道:"尔等。。。意欲何为?"
我冷笑一声,越过众军士,走到台上,站在云儿的身边,对使者轻轻笑道:"云梦泽与平冶世代为邻,对尔等小国一向以礼相待,可尔等对我云梦泽非但不礼尚往来,反而以怨报德,屡犯我边境,占我国土,掠我族民,至今尚占我两城五郡,今日又对我公主心存非分,论罪当诛。姑念尔等与我们初次会面,且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们国主,他若再敢犯我边境,我们便要兵临平冶国土。"
我对那使者一顿怒斥,随后对厅堂内持戈军士道:"退下!"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围在随着与众随从身旁的军士们立时向两边分开,那使者方得以全身而退。
我和众将领离开议事厅回到军营,忙马不停蹄地连夜商议如何抗击将领的平冶之敌。第二天一早,我们再次折返议事厅,由雨的父亲将商议及结果呈报云儿与众文吏。
雨的父亲向在座众人讲述完我们的策略,退至一旁。
云儿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解地问:"sia,你们的策略很周全呀,可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呢?"
我上前禀奏道:"御平冶之敌并非难事,只是我将士若前往边境,需得借道贼子之地。而我们刚刚诏告天下,与那人反目,我想,借道之事,并不容易。"
一文吏出列笑着禀奏道:"小人虽对征伐之道知之甚少,不过也听得明白,少将军此举若能成功,将一改数百年来我云梦泽将士只会消极防守之态,我云梦泽将士从此以虎狼之师的面貌示人,从而使其它觊觎我国土的宵小之徒再不敢对我心怀不轨。在小人看来,借道之事并无甚难处。公主与少将军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凭三寸不烂之舌,与他们相谈借道之事,助少将军完成御敌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