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完祖父的丧事,我本欲再小住一段时间,可是,形势不等人。我对祖母道:"这一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祖母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轰轰烈烈地活上一回,怎么能唯唯诺诺、不思进取像你这样,你和云儿的事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你受云儿之恩,应当全力效之。"
无论我怎么说,祖母她只是执意要我早点回去。于是,我只好将祖母托付于露露,嘱咐她有空时,多回来看看。在一家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和云儿消失在一团淡蓝色的光雾中。。。回到军营,我一边飞快地望身上套着铠甲,一边问身旁的军士:"人呢?"
那军士双手揖礼道:"城内驿馆!"
我点了点头,快步往云儿的公主府走去。
云儿、我及一干文吏武将前往剑渎会客殿堂。时间不长,那信使及一干随从被带进来。
那信使的神情甚是傲慢,见到我们众人,并没有揖手施礼,只是冷冷地道:"人言云公主、少将军乃随和诚信之人,不过依在下之见,这诚信二字实在当得有些勉强。"
云儿问他道:"此话怎讲?"
那信使冷笑着道:"我尚未到来,你们就去了人间世界,徒留我在驿馆内十余日,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闻听那信使出言有些不敬,我正要出言相讥,被云儿伸手阻止。"甚么事?快说!"她对信使道。
那信使轻哼了一声,转身从身后随行人员手中接过一物,却是帛书一卷。他将帛书迎风展开,对我们众人道:"云公主、林少将军听旨!"
我们剑渎众人只是在原地站着,并无一人跪地听其宣读。
那信使见我们未曾动身,又高声喊了一遍。我们众人仍未跪拜。我对那信使笑曰:"你念吧,我们听着呢。"
那信使见我们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乃忍不住怒道:"尔等见国主之旨,还不快跪地听宣?"
我冷笑一声,对信使道:"正人君子,不跪逆贼!"
那信使恼羞成怒,冲我们大声道:"大胆,你敢抗旨不成?"
我从场下中走出,来到那信使面前,对其正色道:"你们的国主权威,止于我见到地界之外!坐在你面前的才是我真真正正的云梦泽公主。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向我们公主跪读你那什么国主之旨;其二,将国书留下,我们自己会看。"
我的身材本就较那信使高出约一头,此刻站在他的身边,已经将其气势压倒,而我语气之严厉,只怕在那信使听来,似乎隐隐有威胁之意。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信使原先的傲慢之气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种畏缩唯诺的表情。他想我们众人环视了一下,双膝怦然跪在地上。
我再次喝问他:"上面写了什么?快念!"
那信使双手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念道:"大。。。大。。。大云梦泽国主诏制曰:近闻。。。剑渎中自云、林。。。子华以下前朝余孤一干人等。。。受谣传蛊惑,劫掠郡扈,结党谋叛,本欲用彰讨之,然恐劳我生民。。。今特差使告之,九九之日,于朝贺之处宴请二位,共商国事!"
那信使以颤抖的声音将国书念完,我一把将帛卷从信使手中夺过,呈于云儿。云儿低头细看了一遍,随后对信使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和他们商议一下,有了结果再通知你们。"
那信使和众随从叩拜离去,我大殿之内如炸开了锅般响做一团。以文吏从队列中走出,对云儿和我道:"那篡位之徒乃奸诈之辈,一心想要除掉公主与少将军而后快。此次突然设宴相邀,其中定然有诈。公主与少将军切不可轻易应邀,以免中了那奸诈之辈的圈套。"那文吏说完,引来一片符合之声。
易从我们众武将中走出,对我们众人道:"只是,他们已经将此事昭示天下,我们若是不去,岂不要遗人口舌?"易的话亦引来一片争议之声。
云儿将目光转向了我:"少将军,依你之见呢?"
我从队列中走出,对云儿和众人揖礼道:"回公主,末将认为,我们若是不去赴宴,不明事理之人还以为我等乃贪生之辈,先前我们历经艰辛才赢得的名声不免会付诸东流。。。以末将之见,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都不能拒绝,而且,也无法拒绝!"
云儿思索了一阵子,随即对我们众人道:"去告诉那信使,就说我们已经答应,请他转告那外姓之人,让其好好准备。我们这位少将军,吃饭可有些挑剔。至于如何答复那信使,就由少将军代为办理吧。"
有文吏还想谏言,被云儿伸手阻住道:"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先下去吧!少将军,请留步!"
我知道云儿要和我商议赴宴之事,就转过身来,等她说话。
云儿从宝座上走下,缓步走到我身旁,望着我道:"此事又要烦劳少将军了!"
我抱拳施礼道:"末将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里并无旁人,你不用这么客气!"云儿对我道:"你尚在服丧期间,不宜远行,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我对云儿道:"那外姓之人指名要邀请我们两个人,彼时若是少了一个,其不让人家笑话?"
云儿在殿堂内来回踱着,对我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你看啊,眼下你上在服丧期间,按照祖父他们那里的传统,是不宜动武的,加上你又新失了水晶石。那水晶石乃灵动之物,一旦选定其主人,除非巧取豪夺,否则它定会终身跟随其主,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你虽然有神器水云,可毕竟需要水晶石的引导。。。"
云儿的话还未说完,我却有些疲倦了——最近因为祖父之事,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当下,我安慰云儿道:"鸿门之宴,只要我们将诸事都考虑详细、准备充分,有谁能将你我拘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