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一家人离去之后,我回头有对云儿道:"你和祖母也去休息吧,祖父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转瞬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躺在床上的祖父。望着病床上的祖父,想起他在我记忆里留下的点点滴滴,我刻意忍耐的泪水再也制止不住,顺着双颊滑落在地板上。反正,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我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失态。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喂了祖父一些牛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悲伤过。
时间不长,房间的门再一次被轻轻推开。"不是让你去休息吗,怎么又跑进来了?"我迅转过身去,双手飞快地在脸上抹了一下,擦去上面的泪痕,背对着门外道。我不用回头,仅凭来人身上的淡淡的如麝馥般的气息,已经可以猜出来人是谁了。
云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努力不出任何的声响,以免将祖父吵醒。她走到祖父的床边,伸手将祖父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小声问我道:"祖父怎么样了?"
我边揉着涩痒的眼睛边对云儿道:"还是那样。刚喂了几口牛奶。"
云儿缓步走到我的身边,和我并肩而坐着。
"刚才祖母告诉我说,这对玉佩还是从皇宫之物呢。当年,祖父他们家族的祖上有人在皇宫中担任要职,因功勋卓著,被赏赐了不少稀世珍宝。这对玉佩传到祖父的手上,已经是二十多代了呢。"云儿掏出那对玉佩,对身旁的我道。
直到此时,我才得以近距离观察那对玉佩。只见那对玉佩通体碧绿温润,刀工细腻精巧形象生动逼真,在云儿的手上,两只鲜活灵动是蝴蝶比肩而立,翩翩欲飞。不过,我对珠宝之类从未探究过,也不知道它究竟价值几何。而且,此时我正在为祖父的病情而担心,所以我并未对云儿手中之物做过多言语,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便将头转了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来,倒了小半杯水,以汤匙缓缓送人祖父口中。
"不是刚喂过牛奶吗?"云儿小声问是道。
"湿润一下嘴唇。"我简短回答道。
"我来吧。"云儿接过我手中的汤匙与水杯,一点一点地将杯中的水送入祖父口中,其动作流利而自然,仿佛床上躺着的,不但是我的祖父,同时也是她最亲近的人。我的内心一阵悸动,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最终,理性还是让我一动不动地呆坐在一旁。
眼见杯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几,我对云儿道:"行了,可以了。"云儿轻轻应了一声,拿着杯子与汤匙出去清洗去了。
回来之后,她再次近距离地坐在我的身边,我转身看了她一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掏出那对蝶形玉佩,放在手上仔细观赏起来。"你的公主府里什么宝贝没有,一对普通的玉佩,值得这么器重吗?"我轻声笑她。
云儿并未回答我的话语,却怅然长叹了一声,随后将玉佩放入我的手中,幽幽地对我道:"祖母还告诉我说,其实这对玉佩是送给未来孙媳妇的礼物,你还是把她送给雨妹吧。"
"回云梦泽再说吧。"我简短地道。
云儿再次将玉佩收了起来,忽然间将身体转了过去,一阵小声的啜泣声在我的身边响起。我转身凝视着她,只见她伏在沙靠背上,双肩微微抖动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依旧一言未。
那天晚上,我和云儿虽然坐得很近,可彼此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更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刚开始时,我和她只是并肩而坐,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渐渐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低头向她望去,只见她呼吸匀缓,双目微闭,眼角处还挂着尚未蒸的泪花,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我本欲将其唤醒,让她回卧室去睡。只是,我的咽喉中如有物堵塞,却是一个字也说吧出来,身体也是疲乏之极,欲动而不能。随后不久,我自己双眼的眼皮开始做亲密接触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头忽地一沉,差一点栽倒在地板上,把我一下子从瞌睡中惊醒过来。正靠着我的肩膀熟睡的云儿也被我的动作给惊醒,她慌忙从我的肩膀上挪开,回头问我道:"怎么了?"
我抬起双手,在脸上擦拭了一把,对云儿道:"刚才有些瞌睡,差一点栽倒。我看你也有些困了,回屋去睡吧。"
云儿以指尖顺了顺头,对我道:"没事,方才有些困乏,现在却好多了。"云儿边和我说话,便站起身来,替床上的祖父掖了掖被子。
"sia,水晶石你收起来了吗?"我听见云儿问我道。
"没有啊!"我回答道:"水晶石不是一直在病床上方吗?"我边说话边站起身来向祖父瞧去,顿时被惊了一身冷汗:祖父的上方,哪还有水晶石的影子?
我和云儿急忙在屋里四处寻找起来,好久都没有找到。那水晶石既然能够以意念开启,而且有通人心意的功能,我当下凝神聚气,将意念集中,以便和水晶石取得联系。稍迟片刻,我可以感觉得到那块水晶石已经受人控制,它无法显现在我的手中。。。
"怎么样?"云儿焦急地问我道。
"水晶石在另一个人的手中,它被那个人控制了,无法回来。"我对云儿道。
"也许你为祖父的病情担心,无法将意念集中。水晶石之间也可以取得联系,我看看能不能将你的水晶石召唤回来。"云儿飞快地将她的水晶石取出来,放在掌心之中,缓缓闭起了双眼,水晶石慢慢转动着,散出柔和的淡蓝色光芒,缓缓离开她的掌心,悬停在她的身前。
过了一会儿,云儿的脸上渐渐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我的水晶石依旧毫无踪影。"算了,大概是水晶石找到了新的主人,我们不必再强求了。快看看祖父怎么样了。"我对云儿道。
我和云儿同时俯下身来想躺在床上的祖父瞧去,只听得他原本已经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再次变得急促起来,触其脉搏也纷乱如麻。。。
尽管我和家人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可祖父还是在三天后离我们而去。
"云儿,依我们乡下人的规矩,未过门的人是不用服孝的,怕沾染了死者的晦气!"婶婶对云儿道。
"没事的,婶婶。我和sia是最好的朋友。。。"云儿绷了一下嘴唇,对我的家人们道。
我尚未从深深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我仍有些不相信,那个曾经最爱我的祖父已经离我而去。祖父遗留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的音容笑貌不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一切都还恍如昨日。我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两行眼泪如决堤般流下。。。
家人们就祖父的葬礼如何举行征询我的意见,我黯然道,逝者已逝,犹如油尽灯枯,大可不必大肆操办,不如将钱财之物留于活着的人。可家人们和云儿都说,死者为尊,这是乡下的风俗,我们若将其改变,恐遭人言。我一个晚辈,不好再做过多的干预,只好由着他们的安排。
直到祖父葬礼举行那天,我才明白我的想法的确太幼稚了些。我原本以为,祖父一家人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乡下农民,除了一些远亲近邻之外,也不会有多数人来参加祖父的葬礼。我和云儿虽然结识了一些朋友,可我们毕竟都还十分年轻,他们不一定懂得乡下人的礼数风俗,至于我们医院,我在那里一共也就两年多一点,除去我实习和住院的时间,真正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呆在那里的时间,不过一年而已,他们自然也不会派人过来。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不仅所有的亲戚邻居和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参加祖父的葬礼,而且我的那些朋友和所呆过的医院都有人员参加,还有一些我压根就喊不出名字的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前来吊唁。
我和云儿、露露及小妹四人跪在叔叔婶婶的身后,向每一个前来参加祖父葬礼的人员叩致谢,直至感觉头昏脑胀、颈椎痠痛。。。
临近中午,终于再没有人员到来,接下来,就是祖父的敛葬之礼了。"有客到!"随着门外知客人员的一声高喊,我和家人们木然地向院门的方向瞧去。当我看清来人的身影之后,再顾不上许多,腾地一下,站立起来。。。
我不顾身前的叔叔和婶婶的劝告,固执地站在祖父的遗像前,双眼冷冷地看着crous和一干身着黑衣的随从。
crous他们像没事似的对祖父的遗像三鞠躬之后,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crous在我的耳旁小声道:"少将军,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虽然你有神器相助,可我们还有你意想不到的杀手锏。"言毕,他并没有离开,就站在我的身旁,冲我小声冷笑着。
听闻此言,我勃然大怒,可碍于眼前的场面,又不好作,只好对其小声怒道:"你我的事,我们会云梦泽再说。今天你如果敢在这里放肆,我第一个便要取你性命!"
crous似乎被我的目光所震慑,他默不作声地瞧了我几眼之后,转身离去。(未完待续)